晋国的羊祜不攀附结交朝廷中的权贵,不贪恋官爵,一直保持低调、谦虚的态度。
信义守边
晋武帝有灭吴的志向,任命尚书左仆射羊祜统领荆州诸项军事,镇守襄阳。
吴国夏口督孙慎抢劫了江夏、汝南的一千多户人家,晋武帝责问羊祜为何不追击,还打算迁移荆州的州府。
羊祜判断,奔袭距襄阳八百里外的江夏,而且即便到了,自己的步兵也无法追上已经离开几天的敌军。羊祜宁愿自己被问责,也不愿让部队受苦受累。
而且受到敌军骚扰,只要小心防守就可以。如果动辄就要迁移州府,而敌军出没无常,还是没有便于据守的地点。
羊祜安抚远近的百姓,在江、汉地区深得人心。
他对吴人开诚布公,讲信用。投降的吴人想要离开,他都不加阻拦。
羊祜让裁减下来的士兵去开垦农田,使军队的存粮由不足一百天增加到了十年。
羊祜与吴国的陆抗失利后,开始致力于以信义来归顺吴人。
每次他都要与吴国约定日期才开战,从不突然袭击。
有部下要献诡诈计谋时,羊祜总是灌醉他,直到其无法说话。
羊祜的军队在吴地收割了谷子做口粮,他要求记录下所取数量,并必须补偿给吴人。
他限定只能在晋国的领地打猎,如果猎物先被吴人所伤而后被晋兵所得,都要送还给吴人。吴国边境的百姓对羊祜心悦诚服。
羊祜与陆在边境对峙,双方的使者常相互来往。
陆抗送给羊祜的酒,羊祜直接就喝。陆抗病了,向羊祜求药。羊祜送药后,陆抗也马上就服下。
面对羊祜的恩惠,陆抗也提醒自己的士兵守住边境即可,不要去骚扰对方,否则就是恶行,不用作战而自己就被打败了。
谋划伐吴
羊祜上疏请求讨伐吴国,原因如下:
1,吴国背信弃义
先帝平定了巴蜀,又与东吴和平相处,海内几乎可以休养生息,不再有战事。
而吴国却再次背信弃义,频繁骚扰边境。如果不发动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把敌人彻底消灭,战争就没无法停止。
2,天险不足虑
蜀国当年也是凭借险要地势据守,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这并未阻挡住我军而被灭。现在长江、淮水这样的天险还不如蜀国的剑阁,根本不足虑。
3,统一的时机已到
吴国孙皓的残暴超过了蜀国刘禅,吴人受到的苦难也胜于巴蜀人民。
现在大晋的兵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盛,不在此时统一四海,却还派遣将士们坚守要塞,长年出征。这样的状况是难以持久存在的。
4,伐吴的战略
伐吴应并分四路,即梁州、益州之兵沿水路、陆路而下,荆楚之兵攻江陵,平南、豫州之兵攻夏口,徐、扬、青、兖各路兵马攻秣陵。
吴国沿着长江防守,战线过长,只得在各处分兵把守。此时,出奇兵袭击对方防守薄弱的要点,即可触发防线崩溃。
孙皓猜忌臣下,将军不能为其效忠,士气也十分低落。
吴军士兵惯于水战,而弓马不熟练。我军一旦攻入吴地,吴军离开了长江,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朝中很多大臣不同意羊祜的意见,还在担忧秦州、凉州胡人的边患。
羊祜认为平定了吴国,胡人自然安定,现在应抓住上天赐予的时机建功立业。
只有度支尚书杜预、中书令张华和晋武帝赞成羊祜的计划。
堕泪碑
羊祜病中仍不忘伐吴的计划,不止一次面见晋武帝。
晋武帝派张华与羊祜一起谋划。羊祜担心,如果残暴的孙皓死去,吴人再立一个贤明的君主,就难以统一江南了。张华非常赞同他的看法,羊祜也期待张华在未来完成自己伐吴的志向。
晋武帝想让羊祜带病,躺在车上,统率将领出兵。羊祜不贪恋功名,拒绝了亲自伐吴。
在他病重时,向武帝推荐了杜预去镇守荆州。
羊祜去世时,晋武帝特别哀伤,流下的眼泪沾在胡须和鬓发上,立刻结成了冰。
荆州的百姓们听到羊祜去世的消息,为他停止了集市,哭声不止。就连吴国守卫边境的将士们也为羊祜的死而流泪。
襄阳的百姓们在羊祜喜欢游览的岘山上建庙立碑,一年四季祭祀。看到这座碑的人没有不落泪的,这座碑也被称为堕泪碑。
之后,吴国被平定,晋武帝流着泪说:“这是太傅羊祜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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