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西班牙流感
西班牙流感是人类历史上爆发力最强的瘟疫。在战疫的历程中，认知、科学、机制，缺一不可。
1，起源：源于美国，可能与猪或禽类有关
西班牙流感由H1N1（甲型流感病毒）引起，通过呼吸道或直接接触传播。最新的研究表明，H1N1在遗传上可能来源于猪流感病毒或一种禽类病毒，因此推断其起源于猪或禽类，也有可能是起源于禽类经过猪感染人类。
西班牙流感的首个病例于1918年1月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哈斯克尔县被发现，两个月后在当地美军训练营集中暴发，随后疫情蔓延至美国各地及全球。
这场瘟疫被称为“西班牙流感”，原因是这场疫情暴发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各参战国为了战争利益而封锁疫情消息，只有中立国西班牙大量报道了疫情，导致人们误以为疫情主要暴发于西班牙。
2，暴发：流行中变异，两年时间感染全球1/3人口，死亡超过5000万
1918年3月，流感疫情首先在美国得克萨斯州的福斯顿军营暴发，1100名士兵患上重型流感，随后全美36个大型军营中的24个陆续暴发疫情并传播至周围城市。1918年4月，美军陆续被派往欧洲战场，疫情开始扩散至欧洲及全球。但这一时期的西班牙流感致病性并不强。进入夏季，疫情在西欧和美国开始消散。
但实际上，代际传播后的流感病毒正在变异，瑞士、英国伯明翰、法国的一个小型兵站等局部地区开始出现高死亡率的流感疫情，总人口死亡率在5%以上。
1918年8月，第二次大流行到来，造成大量人口死亡和大恐慌。仅10月美国就死亡20万人，医生和护士大量感染造成医院瘫痪。德军因西班牙流感而减员三成，成为其投降和“一战”结束的重要因素。
3，对西班牙流感的研究
1919年冬，西班牙流感第三次流行到来，但致病力弱于第二次流行，整体影响不大。至1920年春，流感病毒神秘消失，从此销声匿迹。
事后来看，1918年西班牙流感具有流行时间短、传播范围广、感染人数及死亡人数多、青壮年死亡率高等特点。
（1）流行时间
这场流感始于1918年春季，历时仅两年，分别在1918年春季、1918年秋季、1919年冬季至1920年春季三次大流行，其中第二次最为严重。
（2）传播范围
西班牙流感基本覆盖全球所有人类聚集地，包括北极和太平洋群岛，其中一些北极圈的因纽特人部落死亡率超过80%，很多村庄成为废墟。
（3）感染人数及死亡人数
西班牙流感死亡患者主要死于肺炎，尽管西班牙流感的致死率远低于黑死病、天花等著名瘟疫，但由于感染者基数大，同样造成了严重的死亡规模；经统计和估算，西班牙流感感染人数达到5亿，占全球人口的1/3，而死亡人数在5 000万~1亿人，在人类历史上仅次于天花。
（4）死者年龄结构
16~40岁的青壮年占一半以上，原因是青壮年的较强免疫应答造成了更严重的细胞因子风暴。
当时的世界大战也导致了疫情的扩大，体现在人员的集中、战争利益至上、民间医疗资源缺乏上。
（1）战争中的集中兵员
1918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末期，各参战国均进行了全国性动员及征兵，大量兵员聚集在居住环境不佳的军营或军事训练营中，为流感的暴发创造了有利环境。
（2）恐惧是头号敌人
第一次和第二次流感暴发的前期，政府受战争利益影响而未采取及时的防疫措施，反而进行消息封锁。
1918年1月，美国堪萨斯州的医生迈纳发现了这一传染病的危险性，发出了“严重流感”的警告，但当地政府未能给予重视。
第二次流行初期，纽约、费城等城市的卫生部即使在当地出现流感致死病例后仍然否认流感的威胁，不但拒绝实施流行病学家建议的禁止集会、隔离、关闭学校等措施，理由是会引起恐慌并干扰军事行动，反而费城举行了几十万人规模的自由公债游行，用于战争公债的销售。
美国公共卫生部和军医署也多次向美军司令部发出警告，要求停止军营间的调动，停止将染病的部队派往欧洲，但美军司令部认为停止派遣将助长德军士气，因此大部分没有采纳，派往欧洲的美军也未进行严格的检疫措施。相反，面对民间逐步扩大的疫情和恐慌，政府为了稳定士气，采取消息封锁策略，包括美联社在内的众多媒体提示民众“恐惧是我们的头号敌人”，因此民众警惕性下降且防控措施滞后。
由于防疫措施不力，疫情很快在10月初大暴发，社会和军队陷入混乱，政府才不得不采取严厉的防疫措施，但为时已晚。
（3）军队挤占民间的医疗资源
战时机制导致医护人员被大量征调，加剧了民间医疗资源的短缺和疫情的恶化。
疫情暴发期间，大量医护人员被征调到军队医院，美国军队一度占用了全国1/4以上的医护人员。并且，医护人员在疫情暴发中也损失惨重，如费城总医院43%的医护人员病倒，政府被迫起用已退休医护人员及尚未毕业的医学生，医护人员的短缺加重了民间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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