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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日本经济高速增长的原因、日本真的强大吗? ---读《战后日本经济史》(3)

战后日本经济高速增长的原因

1,后发优势

一般认为,由于朝鲜战争的特殊需求,日本迎来了经济的大发展。

但作者认为,这仅仅是发展中国家赶超发达国家,从农业社会走向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后发优势”而已。

依照这个规律,20世纪80年代的亚洲四小龙(韩国、中国台湾、中国香港、新加坡)和90年代之后的中国也同样实现了高速增长。

除此之外,还有以下几个因素加速了日本工业化的发展进程。

2,重化工业适合1940年体制

当时的前沿领域主要以钢铁、机电、造船、石油化学等重化工业为中心,非常利于大型企业利用垂直一体化的管理方法来提高生产效率,而非市场的力量。此时,强调个人对集体的奉献更胜于追求个人利益的1940年体制恰恰能发挥它的最大效用。

钢铁产量是衡量工业化发展程度的标准之一,苏联的钢铁产量自20世纪60年代就已赶上了美国。当时苏联的经济体制顺应了那个重工业时代的需要,连信奉市场经济的萨缪尔森都不得不承认苏联的成绩。

3,劳动力成本低

当时日本在世界经济中属于中等发达的国家,工资比欧美发达国家更低廉。因此,日本通过大量生产成本低的工业产品,占领了发达国家市场。

作者假设,如果劳动力成本更低的中国也在这个时期开始发展工业化,日本恐怕就没有机会实现高速增长了。

有人认为日本的高速增长是“出口导向型的依赖外需的增长”,但事实并非如此。

在经济高速增长时期,日本出口贸易额在GDP中始终只占15%以下。而当今亚洲新兴经济体的这个数字依次为韩国42.9%、泰国58.1%、马来西亚73.1%、中国香港167.5%、新加坡138.7%,都是非常高的数值。这表明日本属于完全不同的经济结构。依靠外需牵引经济增长的现象只是在21世纪以后,才真正在日本出现的。

在20世纪50年代之后的日本,个人消费与公共投资的增加导致国内市场迅速扩大,为了满足市场需求,设备投资增加,而设备投资增加则诱发新一轮设备投资增加。这种良性循环实现了经济的高速增长。出口贸易增加,不过是由于国内市场扩大实现了规模经济,日本产品竞争力提高的结果而已。

4,金融政策:低利率、资金配给、财政投融资政策

日本与国外的资本交易受到《外资法》的限制,国内的金融市场与海外的金融市场被切割开来。民间企业基本上不允许通过资本市场进行融资,不得不依靠银行贷款来获得资金。

除此以外,政府还限制银行保持较低的利率,直到20世纪80年代后才变为自由利率。禁止直接融资和低利率造成了对银行资金的过剩需求,银行由此掌握了对企业进行资金配给的大权。

大藏省还利用邮政储蓄和基本养老保险来实行有计划的政策性投融资,用于基础设施建设、为核心产业提供低利率贷款、以及为小微企业提供补助等,即财政投融资(简称财投)计划。

财投利率比一般银行的贷款利率更低,对企业自然更加具有吸引力。

这一时期,日本政府对金融机构采取“护送船队方式”管理,也就是既不让任何金融机构破产,也不允许新的金融机构进入。银行的利润来源于由政府制定的贷款与存款之间的利息差。而且政府保证有足够的利率差能让弱小的地方金融机构也能正常运营,并可进行统一的盈利调配。

日本真的强大吗? 

1 日本第一

20世纪80年代,是日本经济地位飞速提高的时代。日本的汽车和半导体超过美国,称霸世界。由于石油危机导致汽油价格暴涨,人们更加青睐高效省油的日本汽车,而不是耗油量大的美国车。在此背景下,日本汽车产量在1980年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

这一时期,日本工业不仅产量增加,日本式的企业管理方式也在全世界获得高度评价。

海外学者们的主流观点认为,日本经济强大的原因是拥有“日本株式会社”这样独特的劳资关系和管理方式,其优势体现在以下两点。

第一,日本企业的资方与工会不存在对立的关系。

英美等国的企业常因为劳资纠纷而陷入困境。劳动者要求增加工资,导致企业的利润缩小。日本的资方与员工的利益一致,所以不存在类似问题。因此,日本能够实现经济的高速增长。

第二,日本的公司经营者不必为股市的短期变动而患得患失,能够考虑公司的长远发展。

美国公司的股票价格下跌了,管理层就要被追究责任。所以他们总是只顾提高眼前的利润。而日本的经营者们就不会承受这种市场的压力。

此时的日本人口结构也显得朝气蓬勃。1980年,日本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为9.1%。虽然较之前有所上升,但还不到总人口的10%(2013年这个数字为25.1%)。

从国外回到日本,就能感觉到老年人很少。相比而言,英国的度假地到处都是老人,而日本则大多是年轻人。

在20世纪80年代,不只是日本人,甚至全世界都认为,“日本才是未来世界经济的中心。”因为他们相信“日本式经济体系”要优于英美式的经济体系。

日本式经济体系不是以市场为中心的竞争社会,而是以组织为中心的协调社会,其根基就是1940年体制。

2,“镀金时代”

不过,作者并不赞同以上的这些观点。虽然日本的确创造了经济奇迹,然而日本的整体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在实力上也没有超过了美国。

在他看来,20世纪80年代日本的飞跃只是“镀金”。这表面的繁华终究如梦幻泡影一般,转瞬即逝。作者的理由如下。

第一,美国的大学实力强。

美国一流大学在各方面的实力都是日本的顶级大学所无法企及的,全世界的一流人才都集中在美国而非日本。

从日本到美国留学的学生数不胜数,却没有大批的美国学生来日本深造。这其实就是日美大学之间的实力差距带来的必然结果。

第二,美国的郊区开始发展。

美国的富裕阶层和新建写字楼都已不在市中心,而是迁到了郊区,促进了郊区的新发展。以底特律为例,虽然市中心宛如废墟,而郊外却遍布现代化建筑,城市景观十分美丽。

日本游客因为交通不便,去不了郊区,只凭看到的市中心的萧条景象就以为“美国已经不行了”。这是非常片面而且错误的看法。

3,谦虚务实

在日本的经济实力超越美国后,日本人也从之前谦虚追赶的态度,变得自信“日本人和日本的制度非常优秀”了。

作者认为,为自己的祖国感到骄傲与自豪应该有客观事实作为依据。比如,在肯尼迪机场看到日本航空公司的飞机,可以感慨“日本的飞机也能飞到这里”的客观事实。

但如果只是凭空盲目地自信,就很容易阻碍国家的进步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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