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昌永歌唱《忠孝两全》
文章作者︱拾稻金
上午接到一个医生朋友的电话，才知道母亲的腿病又复发了。
这还得从去年说起，母亲左腿膝盖突然就鼓起了一个包，影响了走路。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在排除了肿瘤的可能后，认为是老年性膝关节退变而出现了游离体，必须手术才能根治。听说要手术，母亲整个人就不好了，早些年那次切除脚底骨刺的手术让她大半年不能行走的记忆，那痛苦真是刻骨铭心。医生是我相识多年的朋友——业内口碑很好的专家，我相信他，于是便安慰且动员母亲手术。母亲一向都比较听我的，一番安慰后，她勉强答应了手术。
在和母亲回家取住院物品的路上，恰巧路过一个熟悉的中医诊所，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把车停了下来。与这中医诊所的医生也相识多年，家人有个头痛脑热几乎都到他那去，得知我对古文有兴趣曾一度动员我跟他学中医，像他一样悬壶济世。被中医一番望闻问切后，母亲紧着的眉头马上就舒展开来了——中医告诉她用针灸疗法完全可以治愈。后面，果不其然，经过几个疗程的针灸治疗后，母亲又像往日一样可以为我们洗衣做饭、种菜浇花了。这哪曾想，就大约一年的光景，旧病又复发了，且听说之前的针灸疗法已经不起作用了。
在离家万里的新疆接到这样的电话，顿时让我心情抑郁了起来，恨不得马上飞回到母亲身边去。我们都有生病的经历，人病时情绪多是糟糕的，且易往坏处想而不利于康复，有亲人在身边陪伴可以很好地缓解这种不良情绪。然而因职责所系且是疫情防控期间，让我很难开口去请假。或许是在电话里听出了我的焦虑，这医生朋友马上就安慰起我来，说知道母亲不愿意手术已经开始实施保守疗法了，之后又是什么卫国戍边光荣、什么安心工作、什么母亲这病根本不是事，云云。这让我又想起了出发来疆前朋友阿明的意见，他是反对我来援疆的，理由是忠与孝矛盾的问题。那时，父母的身体都还算硬朗，父亲在小区做保安，母亲在家操持家务，爱人在行政单位上班，小孩在上小学，正因为有这样的条件且始终认为忠孝不矛盾，所以才有了这次边疆之行。
前些天，一个在卫生系统负责宣传工作的朋友，写了一篇宣传医务工作者抗“疫”的稿子让我帮忙修改。在对文法方面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后，我思量再三后，建议他如此事迹不宣传为好。“为何？这可是一个真实的好典型”朋友这样问我。稿子讲的大致是，一个护士在母亲得重病且有可能将不久于人世的情况下，主动报名参加所在医院的援鄂医疗队，成为了“最美逆行者”。经过与这朋友反复核实，我知道这护士不会是像钟南山院士一样非必须的援鄂人员，也就是一个完全可以被替代的普通医疗工作者。一边是病重的母亲，一边是主动请缨去援鄂，我相信有这样的人，但是不主张、不支持，更不建议大张旗鼓去宣传。这是一个舆论导向性的问题，我很反对那些所谓父母亲人离世还坚守岗位的宣传。还是这句话，除非是非他不可的情况，其他的话，组织上完全可以把那人替换下来，让其回家尽孝，这不是更显人性的光辉吗？试想，如果一个连父母都不孝的人，还能指望他对党、对国家有多忠诚？记得中国式管理大师曾仕强曾说过，当父母年纪大了，生病了，就该把父母先陪好，天大的事先交由别人去做，因为行孝不能等。这让我又想起了另一事。一朋友到某地初任一把手，跟我探讨用什么样人的问题。这有什么难呢？只要密切关注再调查研究一番，大胆任用那些真正孝敬父母的人准没有错，试想能真正孝敬父母的人还能差到哪里去呢？古往今来，历史无不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忠臣必出孝子之门。
岳飞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岳母病，他“尝药进饵”；岳母亡，他赤脚扶棺千里。岳飞认为“若内不能克事亲之道，外岂复有爱主之忠？”他这样说，更是很好地去践行，如岳母刺字——精忠报国。可见他首先是一个大孝子，要不然怎能受得了那刺字的皮肉之苦，有些人连父母的话都不听，更何况是刺字。所以岳飞最终含冤为国尽忠，谁会说他不孝呢？人们经常说“自古忠孝难两全”，我觉得这种理解是片面的，从辩证来看，忠孝其实为一体，对国家尽忠也是孝，那是大孝，如岳飞的忠。为了能说清楚忠孝能两全，我觉得还是从辩证的角度来说，孝与忠是部分与整体有机统一的关系。孝延伸出来就是家，忠延伸出来就是国，没有国家繁荣发展，就没有家庭幸福美满，没有千千万万家庭幸福美满，就没有国家繁荣发展，这不就是辩证统一吗？为国尽忠,在家尽孝,这两点其实并不矛盾。再具体些来讲,忠是孝的放大,孝是忠的浓缩；忠是对祖国的孝道,孝是对父母的忠诚。一个家庭是社会的一分子,对家庭负责对父母的孝道也就是对社会尽了一份责任。俗话说,小河有水大河满。在平凡的日子里，只有对父母尽到孝道,才会对祖国充满敬意,也只有大多数家庭和谐了,也才谈得上国家和社会的稳定团结；在国家召唤且舍我其谁时，能挺身而出就是忠，那样可以让更多的父母、家人得到孝。
时常有朋友问什么样的时代是好时代，我说就像现在这样的新时代就是好时代。好时代有许多美好，比如人人都能吃饱穿暖，少有学、老有养，老百姓有地方可以说理，等等。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美好：将士卫国，不惧战死疆场。试想，如果一个战士上阵杀敌前还要考虑“我一旦战死，我的父母有人奉养、我的妻儿有人保护吗？”这样的问题，还指望这个战士对国家有多忠诚吗？还是在十九年前这样的四月里，一架美帝侦察机侵犯我南海领空，我空军迅速派出两架飞机跟踪拦截。美帝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不亮剑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新中国铁血男儿还是曾经那个“东亚病夫”。期间，我们的人民空军没有让国人失望，编号81192的飞行员王伟在我们装备明显处于劣势的不利条件下，在国际法的框架下，敢于亮剑，敢于维护中国权益，最终因装备落后撞机而被迫跳伞坠海，壮烈殉国。再试想，如果当时王伟还要考虑父母妻儿是否有人照顾，他还敢舍生忘死去为国尽忠吗？英雄王伟为祖国赢得了尊严，祖国也必将让他含笑九泉。在英雄王伟牺牲后，中央军委追授他“海空卫士”荣誉称号和一级英模奖章，他的妻子阮国琴被特招入伍，他的父母、儿子也被接到北京住进了海军大院。对，没有错，我们生在这样好时代，只要我们是为国尽了忠，国家自然会替我们去尽孝。
在新时代，忠与孝两者的关系更加紧密，可以说已经融为了一体。找准家与国的共振点，涵养家国情怀，在家尽孝，必将为国家的发展打下牢固基础，提供强大动力；国家需要且舍我其谁时，为国尽忠，也必将没有后顾之忧，你的孝国家会替你尽。（写于2020年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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