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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人真是胡人?北方话真是胡语?


者按:

一直以来都有这样一种言论——北方话是西晋以来胡语影响下的产物,而今天所谓的普通话则是满语式汉语。某个看似官方的民科公众号,因为知识水平不够直接引用了出自网史发明家的北方话就是阿尔泰语系的观点。

这种言论无论在上层社会还是在民间都有一定市场,甚至被不少地域主义者、历史虚无主义者拿来挑拨汉族内部矛盾的和否认历史。在抖音和其他平台,总能看见那么一两个人说普通话就是满语。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一切还要从事实出发,拿证据说话。


作者|历史最美作者团队-偷外卖的安垚桐

字数2302,阅读时间:约3分钟

首先要明确五胡人群对北方汉人的影响,五胡人群对北方汉人遗传影响有多大呢?过去经常有谣言说西晋灭亡后北方汉人数量稀微,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刘豹

先说南匈奴,南匈奴在曹魏时被分为为即左、右、南、北、中五部,左部帅刘豹统辖万余户,居太原郡故兹氏(今山西临汾);右部6千户居祁县(今山西祁县);北部4千余户居新兴县(今山西忻县);南部3千余户居蒲子县(今山西隰县);中部6千户居大陵县(今山西文水)。共3万余户,人口近20万。在西晋永嘉时南匈奴人口也不过三十万左右,而河东地区汉人人口比例远高于匈奴。

然后是鲜卑,鲜卑人起源于大兴安岭一带,在北匈奴被击破后取代了匈奴在草原上的地位。而匈奴鼎盛时人口不过二百多万人,继承匈奴基本盘的鲜卑也在不会高出太多,毕竟草原生产力有限。

《后汉书·乌桓传》:灵帝初,乌桓大人上谷有难楼者,众九千余落,辽西有丘力居者,众五千余落,皆自称王;又辽东苏仆延,众千余落,自称峭王;右北平乌延,众八百余落,自称汗鲁王:并勇建而多计策.

▲丘力居

三郡乌桓的生活地区的环境状况远好于蒙古高原,但人口也不是很多。

十六国时期北方汉人,以前燕为例,前燕灭亡时人口近千万大头也是汉人。从分子遗传学来看五胡对北方汉人影响是很小的,所谓北方人大部分是胡人后代的说法基本是谣言。

从语言研究来看,无论是鲜卑语还是蒙古语本身作为一个语系有相通的地方,比如登利(天的意思)演化成腾格里,但是在隋唐时北方汉族和草原民族语言还是不通的。即使有影响顶多是出现一些词汇,但是在汉人的发音中和草原人群是迥异的。

吾辈可观古突厥语中来自汉语的借词发音,【御史】,古突厥语读作 isyi,还有【麒麟】在古突厥语读作 kilän 或者 kälän等等。

这些借词本身就突厥人发声习惯来看,和今日普通话有点像又不全像。如果拿借词说事则大不合适。

唐朝时有个酷吏叫侯思止,他的说话习惯就有些接近今天的普通话。

《大唐新语》:

“侯思止出自皂隶,言音不正,以告变授御史。时属断屠。思止谓同列曰:'今断屠宰,(鸡云)圭(猪云)株(鱼云)虞(驴云平)缕,(俱云)居不得(喫云)诘。 空(喫)诘(米云)弭(麫)泥去。(如)儒何得不饥!’侍御崔献可笑之.思止以闻,则天怒谓献可曰:'我知思止不识字,我已用之。卿何笑也?’献可俱以鸡猪之事对,则天大笑。释献可。”

侯思止出身不高,是普通的关中地区人,他的发音习惯在今天普通话看来很正常,但以当时语言习惯则不甚规范。

▲突厥人

当时的关中地区已经发生入声脱落,以及一些音韵合流的现象,却和突厥语的发声习惯大相径庭。

 ▲入声

普通话被某些人攻击最多的就是没有入声,言其读古诗不押韵。而入声在粤语,客家话还有闽语中依然有保留。然则,有些古诗用粤语读也并不押韵,用普通话读就押韵譬如《悯农》。

再如入声消失问题——中古汉语讲究平上去入四声,但是现代北方话或者说普通话入声几乎消失。便闻有人说入声消失是胡人影响,北方话是蒙古人满人模仿汉人说话的结果。然而,以蒙古语与满语发音观之,北方话显不是满蒙学汉话之结果。

何谓入声耶?入声是汉语四声(平上去入)之一,特点是其声短促,一发即收。一般入声字搭配[-t][-k][-p]三个辅音韵尾

唐朝时关中地区就有出现入声脱落的现象,蜀地更发生了十和石,阴和因以及针和真的混合现象。可见南北方言的转变乃是汉人自行衍变的结果。

还有所谓翘舌音是受满语影响之说,更是荒唐不值一哂。满语发音没有zh,ch,sh,z,l,e。r不能作开头字母。满语有弹舌音,这一点与斯拉夫语言如俄语、乌克兰语相同。但今天的普通话有弹舌音否?一些满语词汇的发音,有兴趣的读者可以自己试试。

至于所谓儿化音,或者说儿化韵尾,各地都有类似者。徽语-休黟片-屯溪话猫儿“mən”裤儿“kʰʊn”叶儿“jan”吴语-瓯江片-温州话饼儿“piɛn满语却没有儿化音,而满语中所谓的r更像个颤舌音。

至于所谓被某些人认为更接近满语的东北话,虽然东北话口语中还有点满语借词但是东北话发音和满语原音差别很大了,并且东北话还是属于北方官话的范畴,而且东北人过去也管街读成gai 不少词汇也在北方官话中看到,此外大部分北京话读r字,东北各地老派口语都读成y(零声母),这是胶辽官话的特点。

▲创人杨帆

本文因为篇幅、资料原因,讲得有限,主要说明当代北方话并不是所谓的阿尔泰语。至于有些人直接说北方话就是胡语、北方人都是胡人,只能说是被大脑升级人杨帆大佐喂食过多屑咖啡的结果。

本文系历史最美原创稿件。主编枪君,作者偷外卖的安垚桐。部分图片来源网络,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们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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