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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一个三线城市,这里的人离不开糯米,真正碳水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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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12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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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湖州,当地的同事很热情。这天下午,大家在海量数据里看得眼睛也酸了、脑子也迟缓了,这时她拎了一袋吃的进来了。

她说,你们尝尝湖州本地的夏日小点心。小点心?大家抬起劳累的一张张脸,表示兴趣不大。小点心往往和奶油、蛋糕关联,夏日脾胃虚弱,似乎带不动这些。

她说,这个小点心你们肯定没吃过。其他地方没有的,只有我们湖州有。哦?几个人围上来了。是啥?一听是主料是糯米饭,我欲前又止。糯米饭我喜欢的,但糯米饭不容易消化,我一般在冬天才吃,还要趁热吃。现在,则完全相反。

但感谢她顶着烈日去买点心的心意,同事之间有时会因同做一个项目而产生一种战友般的情感。见她一小碗一小碗在弄,我们便去分着吃。没想到,一入口就惊艳了:凉凉的,甜甜的,好清口啊!脑子瞬间清醒。

赶紧回头看原材料。一只小碗里,底层是糯米饭,上面撒了绿豆、蜜枣粒、金橘片、糖冬瓜,再点缀上蜜饯里的红绿丝,只要冲入凉的薄荷冰糖水就成了。是不是太方便!为何要捣鼓一下呢,因为糯米黏性好,得用勺子搅拌散开。

奇怪的是,糯米冷的吧,吃到嘴里却并不硬,反而既有嚼劲又脱离了糯米的黏叽叽,有种清新感,这是其他糯米制品里没尝到过的体验。


我来到湖州,对湖州美食最大的感受是:湖州人离不开糯米。酒店早餐,自助区一排过去都是糯米做的:桂花糕、粽子、乌米饭、定胜糕、烧卖、肉糕等;出去上班,街头巷尾早餐点上,粢米饭、猪油糕、锅糍等,糯米做的;周末回杭州,去买点湖州特色小点,五颜六色、形状各个不同的糕点,榴梿味、蓝莓味、艾草味、橘味等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糯米粉打底。

糯米是米中贵族,不但口感好,对人体的滋补功能也强于其他米。但糯米的产量比较低,价格高,不适合作为主食来吃,所以一般都是过年过节时才舍得吃。湖州人的生活中,却到处是糯米,充分体现出鱼米之乡的深厚底子。

湖州人对糯米的把控简直出神入化。咸甜共存,脆糯搭配。

湖州的咸口糯米非常出名。比如湖州肉粽就与一般粽子不同,首先它的外形是长条形的,俗称枕头粽。小小一个,吃时斯文,又称秀才粽。不仅煮制时受热均匀,还能保证吃时每一口都能吃到肉;其次,里面的糯米不是白的,而是浓油赤酱,味道浸透了;再次,里面的肉可讲究了,选用肥瘦比大约二八开的黑猪五花肉,鲜肉里要加一点点腊肉,这样肉味里才有厚重感,口感丰富不单薄。腊肉要选广东的,口感偏甜,其本身是用来做煲仔饭的,风味上更适合跟糯米搭配;还有,要加一点点海鲜吊鲜。但鱼、虾与猪肉的融合性不好,会互相影响。只有淡口的瑶柱最能吊出肉类的鲜劲。

湖州位于太湖南岸,整个太湖平原都是典型的“吃甜区”。过去提取糖需要消耗大量粮食,成本高,而“苏湖熟,天下足”的太湖平原,粮食充裕,消费得起。再说,甜是最具幸福感的滋味,这也是江南人性格中温厚的基础。

湖州菜虽然不像无锡菜那样以甜出名,但对糖的认识与运用也是水到渠成。多样汤的原料有蜜饯、金橘片、冬瓜糖、蜜枣粒等,湖州的糯米糕点也大多是这些原料的组合搭配。有时也会再加入一些花花草草,如桂花、梅花、玫瑰花、艾草、薄荷等。

湖州粽子里的细沙是加猪油的,不要以为细沙是廉价材料,湖州人做细沙不厌其烦。红豆要提前泡发,加水煮烂,再碾碎,过滤掉残渣,然后放入锅中用猪油和白糖不停翻炒,火候一定要掌握好,不够熟的话,出不来入口即化的感觉。太熟,又会有“老味”。真正既是体力活,又是精细活。为何要加猪油呢?一是提香,二是让味道更加丰腴甜美。还有一个细节,湖州人说甜粽要包得松一些,不然糯米会膨胀进豆沙里。

不过,要说最神奇的组合,还是这“多样汤”的凉水浇糯米,猛一看“糯米与凉水”是违背搭配规则的,好在这凉水是甜的,将局面缓了过来。

多样汤给人非常突出的印象是清口,那一口“清”是怎么来的呢?还是离不开甜,所谓“咸进口,甜收口”,这甜是吊鲜味的。恰到好处的一点点甜,使一碗汤都鲜了,鲜了就清口,清口就来了胃口。炎炎夏日,开胃口最重要。

一点点甜,到底是多甜?外地人掌握不好,湖州人天生就会。所以,要吃多样汤,还得来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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