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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鸡招引伙伴高亢响亮的“哦——哦”声,鹧鸪悠远清脆的“咕咕——丁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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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6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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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潇潇,秋叶染丹。似乎今年秋风刚起,秋意就已经如此深沉,远乡近岭都翻动着无尽的秋声。

秋日的晨曦,明丽而疏朗,像一把把梭子,在大地上面游走,毫芒所到之处,有了流金泻银的景致。山色空蒙,山峦烟云轻裹,薄雾在高大的绿树翠柏间穿行,葱茏的野草野花葛藤灌木,肆意挥洒着深红浅绿。野葡萄、棠梨、柿树,它们乌沉沉、绿莹莹、红彤彤的果实,辉映着满田满畈黄澄澄的稻子、玉米、大豆,田野变成五彩的世界,空气中到处弥散着沁人心脾的硕果成熟的甜香。

几丝轻纱般的游云,悠闲地飘荡在湛蓝的天幕中。还没来得及下山的月亮,像个清丽的女子,倚靠在枫树枝丫上,熹微的曙光虽然敛去它莹灿的光华,但那楚楚的风韵却越发娇羞动人。南归的雁群,一队队掠过天际,嘎嘎的鸣叫声,给秋色添上了深沉的韵脚。

叮叮咚咚的溪水顺着山脚,曲曲弯弯向前流去,在转角处消失在一片深潭里。潭面波澜不惊,潭水清澈见底,天光云影徘徊潭中,宛若一块灵动的翡翠。冷不丁有鱼和小虾溜出水面,水面即刻荡漾开一圈圈细密的波纹。蜻蜓和蝴蝶追逐着这些影子,一边盘旋起伏,一边腾挪点击,逗引得枯荷上的青蛙,呆呆地张大了嘴巴。这时候一只鹞鹰从远处飞来,它强健有力的翅膀划过潭面,只是一瞬间就叼起了一条鱼儿,把它翱翔好看的身影遗落在潭水中央。

远处传来野鸡招引伙伴高亢响亮的“哦——哦”声,鹧鸪悠远清脆的“咕咕——丁丁”声,近处草丛中是蟋蟀一声长似一声的嘶鸣,夹杂着寒蝉的三两声幽怨。灰白色的野兔或静静打坐,或如箭矢一般“嗖”地没进草丛。秋日的山野处处流淌着、喧嚣着、回响着万物生命的潮声,这动地的秋声犹如天籁一般,演绎着经久不绝的美好与安宁。

秋天的丰盈成熟,更是给人类带来了五谷丰稔的巨大馈赠。秋天的成熟味道尤其激发了孩子们的热情和兴趣,他们开始施展“上山拾珍,下河捞鱼”的拿手好戏。一会儿有了撩水的声音,那是孩子们下塘摸鱼了,一条条鱼儿银线般划过月光,岸上即刻响起了欢呼声。另外一些孩子或者拿着电筒,或者提着灯笼,跑向田野深处。这些新翻过的水稻田里,刚刚灌满了水,一垄一垄的犁沟深处,是黄鳝、泥鳅、鲫鱼和青虾的藏身地,遇见灯光它们一动也不动,只要拿起网兜轻轻一抄,白花花的鱼虾就翻滚着进了网中,运气好的话还会在田埂脚下抓到老鳖和螃蟹。不消一个时辰,就会收获满满。

没有月色的夜晚,孩子们就会聚集在打谷场上,一边是高高的谷仓,一边是雪亮的灯火,大家都去帮助爸爸妈妈摘花生、剥豆子、搓玉米。有时也会搞一场劳动比赛,当身边金黄的果实集成了偌大的一堆,他们就会相互比量。分量多的赢家,会迅速跑向场边燃起一堆篝火,再把豆子、玉米、稻谷抛进去,“噼噼啪啪”一阵响就炸成了爆米花。一股股浓香飘散开来,孩子们蜂拥而上,从火中抢出食物,顾不得吹去上面的烟灰,快活地吃起来,一会儿都变成了一群大花脸。

月明星稀,银河转动,夜空里的繁星点点,常常让孩子们无限神往。当他们细数着太白星、天狼星、牵牛星、白虎星、织女星、北斗星这些星星的名字,那些神话故事中的情节就会在眼前浮动,觉得天上的星星和人一样也有灵性,它们有长者、有孩子、有动物,各自被差遣着不同的事情。那些流星一定是天官提着灯笼在赶路,启明星掌管着白天和黑夜,北斗星则挥舞着权杖,指挥着人们行走的方向。连温情脉脉的牛郎星和织女星,也隔着银河相约鹊桥会面呢。

孩子们不自觉地对视一眼,觉得这人间的日子也和天上的神仙差不多呀,他们欢快地轻轻拥抱在一起,青春的笑容瞬间闪亮了这辽阔的秋夜。

远处传来夜莺的歌唱,秋夜伴着秋声一起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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