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δ16水土合德:凡此太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天气肃,地气静,寒临太虚,阳气不令,水土合德,上应辰星、镇星。

对于太阳之政,岐伯已经完成了对“五运”推而次之,接下来就要继续对“六气”进行推而次之了。

先附录原文如下:

凡此太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天气肃,地气静,寒临太虚,阳气不令,水土合德,上应辰星、镇星。

一、凡此太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

此句是岐伯对上述太阳司天辰戌之纪十年五运的总结之辞,是上承之辞。

王冰注曰:“六步之气,生长化成收藏,皆先天时而应至也。余岁先天同之也。”王氏之注的这句话内容本身并没有问题,但其将“气化”问题理解为“六步之气”,就有问题了,因为岐伯这是在总结辰戌之纪十年之岁运,话题域仍然处在“五运”里,王冰却将之转移到了“六气”的话题域,这就违背了黄帝和岐伯“从其类序”之初衷,五运和六气要各从其类,才不会在逻辑上陷入左冲右突的矛盾之中。

岐伯倘若没有此句做铺垫,则很难以完成向下句“天气肃,地气静”六气内容的转折,亦即难以实现由五运之类向六气之类的转变。

还是张介宾看得清楚,张氏注曰:“凡此太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此下总结辰戌年太阳司天六气之化……太过之气,常先天时而至,故其生长化收藏,气化运行皆早;不及之气,常后天时而至,故其气化运行皆迟。”注中的“此下”二字用的极其准确,当从之,而“生长化收藏”五运之化也指明了“凡此太阳司天之政,气化运行先天”是对太阳之政十年五运的总结之辞,而非如王冰所谓“六步之气,生长化成收藏”对六气的说明。

此句关涉后续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之通例,故不得不辨析之。

“凡”与“目”相对而言,表示统括,例如《春秋繁露·深察名号》讲:“名众於号,号其大全。名也者,名其别离分散也。号凡而略,名详而目。目者,徧辨其事也;凡者,独举其大也。享鬼神者,号一曰祭。祭之散名,春日祠,夏曰礿,秋曰尝,冬曰烝……举其凡,则若网在纲。”“号凡”与“名目”对举。

“凡”为一而“目”为多,凡以统目。号凡而略,则“太阳司天之政”为“凡”,名详而目,则壬辰、壬戌、戊辰、戊戌、甲辰、甲辰、庚戌、庚戌、丙辰、丙戌等具体十年之纪为“目”。

名目虽多,总归诸一凡。壬、戌、甲、庚、丙等皆为阳干,十干化五运,五运有太过不及,阳干主运太过,阴干主运不及,《素问·气交变大论》岐伯讲:“太过者先天,不及者后天,所谓治化而应之也。”《素问·六节藏象论》岐伯讲:“求其至也,皆归始春,未至而至,此谓太过……至而不至,此谓不及。”本篇大论后文岐伯亦讲:“运太过则其至先,运不及则其至后,此候之常也……故太过者化先天,不及者化后天。”太阳司天之政,辰戌十年之纪皆为阳干所主,其岁运皆为太过之气,岁运太过则天时未至而岁运之气已先至,是以“气化运行先天”。

二、天气肃,地气静

岐伯此语乃下启之辞,意味着要由五运话题域进入六气话题域。

天气即司天之气,地气即在泉之气。

辰戌之纪,太阳之政,太阳寒水司天则太阴湿土在泉。据《素问·五常政大论》,水运平气静顺之纪,“其候凝肃”,土运平气备化之纪,“其政安静”。太阳寒水上司天气,寒水其候凝肃,是以天气凝肃,太阴湿土下司地气,湿土其政安静,是以地气静。

附录辰戌之纪司天三气和在泉三气位置关系图如下:

三、寒临太虚,阳气不令

寒临太虚。

①“寒”者何谓?太阳寒水,在天为寒,在地为水,太阳寒水司天,是以言“寒”。

“临”者何谓?“临”字的繁体字形式是“”,左偏旁表示一只竖立瞪大的眼睛,右偏旁的上部分表示一个俯着身子面朝下的人,下部分表示三件排放在一起的器物,“臨”字会意为俯下身子审视物品,引申为从高处往下看,如成语“居高临下”之所谓。太阳寒水司天在上,太阴湿土在泉在下,是以谓“寒临”。本篇大论中多次出现“临”字,皆当参考繁体字“臨”而理解之。

“太虚”何谓?《素问·六微旨大论》鬼臾区讲:“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总统坤元。”《素问·五运行大论》岐伯讲:“地为人之下,太虚之中者也……大气举之也。”从时间逻辑看,太虚一气化生五运六气,从空间逻辑看,太虚一气包举天地,人之下为地,人之上为天,天地之外曰太虚,孔颖达《礼记正义·卷十四 月令第六》疏曰:“注《考灵耀》用浑天之法,今《礼记》是郑氏所注,当用郑义,以浑天为说。按郑注《考灵耀》云:天者纯阳,清明无形,圣人则之,制璇玑玉衡以度其象。如郑此言,则天是大虚,本无形体,但指诸星运转以为天耳。”太阳寒水司天却以太虚言之,以状太阳寒气之高远而甚。

阳气不令太阳寒气高临于太虚,太阳标阳而本阴,寒阴之气肃敛,则热阳之气不彰,寒为水气,热为火气,热火为寒水所抑,则热令不行。太阳寒水作为司天之气,其加临的是主气三之气少阳相火,时当夏令,“阳气不令”即是指的少阳相火之夏令不行,夏令乃主“长”之令。寒临太虚,是以则夏季阳长之令不扬。

四、水土合德,上应辰星、镇星

岁半之前,天气主之,岁半之后,地气主之,司天主天气,在泉主地气。太阳之政,寒水司天在上,湿土在泉在下,上下对举,是以水土合德。太阳、阳明、太阴、少阴之政,皆是“合德”之谓,少阳、厥阴皆是“同德”之谓,合德与同德之同异问题,当在参详少阳之政再详谈之。

天有九星悬朗,七曜周旋,七曜乃日、月和金、木、水、火、土等五星,其中,金星又名太白,木星又名岁星,水星又名辰星,火星又名荧惑星,土星又名镇星。太阳寒水司天,上应辰星即水星,辰星亦即距离太阳一辰之遥的行星;太阴湿土在泉,上应镇星即土星,古人认为土星周期为28年,天有四象二十八宿,一岁循序镇守一宿,是以名为镇星。

至于五运六气具体如何“上应”五星,这是一个比较宏大的课题,当在参详《素问·气交变大论》时再专门参详之,故本篇大论后续遇到此类问题时仅仅知其然而不探究其所以然。

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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