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清利湿热、调理脾胃、补益肝肾法治愈水肿一例
吕某，男，3岁。
初诊∶1981年3月29日。
主诉及病史∶1980年10月下旬发现水肿，查尿有蛋白等物，诊断为急性肾炎。用抗炎等治法疗后时有反复。1981年初发现乙型肝炎表面抗原阳性及肝功能异常，又诊断为乙型肝炎相关肾炎，住某医院3个月，病情不见稳定，故来就诊于中医。
诊查∶全身浮肿。舌苔白腻，中心微黄。浮肿时起时消，小便色黄，大便微潇，纳食不佳。脉细数。肝可及1cm，质软;下肢指压略陷。尿检∶蛋白（+），红血球（+），脓球（+）。肝功能;谷丙转氨酶600U/L（合氏法）。乙型肝炎病毒表面抗原、乙型肝炎病毒e抗原、乙型肝炎病毒核心抗体均为阳性。血沉32mm/1h。
辨证∶湿热毒邪侵袭，肝肾受损，脾运失常。
治法∶清利湿热，调理脾胃，补益肝肾。
处方∶生黄芪10g沙苑子10g枸杞子10g白术10g益母草10g连翘10g桑寄生15g茅根15g茯苓15g白花蛇舌草15g苡仁15g陈皮6g黄芩6g桂枝3g，10剂
二诊∶4月15日。浮肿渐消，纳食好转。腻苔变薄，脉细数。拟法如前。
处方∶生黄芪10g党参10g沙苑子10g益母草10g山萸肉10g贯众10g白花蛇舌草15g桑寄生15g茅根15g陈皮6g淫羊藿6g白术6g，30剂
三诊∶6月20日。浮肿全消;尿检∶红血球少许，未见蛋白。原方加淮山药10g。服30剂。至8月31日尿检正常。肝功能、血沉、三抗等均在正常范围。又断续服药至1982年10月，再查尿常规及肝功能正常。
【按语】中医学的"肝肾同源"，也称"乙癸同源"。明·李中梓著有《乙癸同源论》，取干支和五行学说的乙木（肝）、癸水（肾）之义，阐述了"同源"与"同治"的论点，为后世所推崇。近代研究也发现乙肝病病毒引起的肝肾病变，如李氏报告;"由乙型肝炎表面抗原引起免疫复合物型肾炎的发生率为16.8%～56.2%。"（见《病毒性肝炎基础与临床》）本案的肝肾异病于一身，而湿热病邪引起肝肾病变的病因病机是相同的，故以清利湿热、调理脾胃、补益肝肾为法，收到同治的效果。
十一、清热解毒、育阴止血、化痰散结、调理脾胃法治愈癥积并发血证一例
姚某，男，50岁。
初诊∶1980年11月27日。
主诉及病史∶有慢性肝炎、丹毒、高血压等病史。1983年11月17日突然大量齿衄，往口腔医院急诊，用糊剂外涂止血，初步诊断为肝硬化继发血小板减少（血小板40×/L）。
诊查∶两目微黄，面颊有红斑赤缕。舌苔黄腻，舌质红紫。口中有血腥臭味。齿血未发（口中糊剂未除），口干微苦，小便黄赤，大便不爽，疲乏无力，胁肋偶觉刺痛，脘腹胀气，脉弦滑。手心热。右肋下肝大5cm，质硬，边缘尚齐，表面有结节状物;左肋下脾大3cm，边缘较钝，质硬。肝功能;血胆红素27.4umol/L，谷丙转氨酶200U/L（赖氏法）。血小板68×/L。A超∶见丛状波形。
辨证∶湿热毒邪久羁，痰凝血瘀，脾失运化，瘤积中州是其本;阴虚火动，血热安行是其标。
治法∶清热解毒、育阴止血以治其标，化痰散结、调理脾胃以治其本。
处方∶旱莲草30g女贞子30g白茅根30g小蓟30g生牡蛎30g虎杖15g茵陈15g夏枯草15g生地黄15g鳖甲15g阿胶10g丹皮10g陈皮10g茯苓10g三七末6g（冲），6剂
二诊∶12月4日。齿衄未发（口中糊剂已去），口中干苦及腥臭已解，大便通畅，精神较佳。
原方去生地黄，再服6剂。
三诊∶12月24日。前日在某医院B超∶右半肝形态失常，可见多个大小不等低回声区，最大范围7.8cm×5.6cm，提示为肝实质占位性病变。继而扫描诊断仍为肝右叶占位病变。甲胎蛋白阳性。血沉94mm/1h。血小板90×/L。诊断为肝硬化恶性变。症见肝区隐隐胀痛，大便成形，小便仍黄，口苦微干。舌脉如前。拟法解毒化瘤，调理脾胃。
处方∶虎杖30g茵陈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30g龙葵30g女贞子30g太子参30g生鳖甲30g藤梨根15g花粉15g丹参15g阿胶10g白术10g陈皮10g干蟾6g三七6g，45剂
另以西黄丸3g吞服，每日2次。同时，以蟾蜍油（活蟾蜍1只，去内脏洗净，用麻油500g煎枯去渣备用）炒菜佐餐。
四诊∶1984年3月2日。目黄已退，大便成形，小便或清或黄，纳食精神好转，夜寐欠佳。
苔薄黄，脉滑。复查肝功能正常，血沉60mm/1h。血小板100×/L。甲胎蛋白阴性。拟法如前。
处方∶生黄芪30g太子参30g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30g白英30g龙葵30g女贞子30g旱莲草30g龟版30g鳖甲30g生牡蛎30g陈皮10g甘草10g茯苓10g阿胶10g，26剂
至6月初恢复工作，以后原方略有增损，服药经年。1986年8月26日B超未见明显占位病变，肝功能、血小板、血沉等正常。触诊肝大3cm，质地稍软，表面较平;脾大3cm，质地仍偏硬。以后常以龙葵、白花蛇舌草、丹参、黄芪、云苓、女贞子各30g;煎汁当茶饮。直至20世纪90年代，自觉一般情况尚好，能坚持全日工作，偶见胃脘小痛阵发，进六君子汤合左金丸加减1～2剂则已。1991年3月5日复查B超，肝功能等均未见明显异常。
【按语】患者以湿热毒邪伤阴动火、血热安行为先导，继而癥积中州，肝脾功能失调之象逐渐突出，故以清热解毒、养阴止血先治其标，后以化癥散结、调理脾胃以治其本，说明标本先后的规律是不能忽视的。善后的健脾益气是宗前肾所谓"壮人无积，虚人则有之"及"养正则积自消"的论述为指导而选用的。案中以干蟾配方和蟾蜍炸油佐餐，既有祖传经验的积累，也有近代研究的论证。如报道蟾蜍提取物（华蟾素）对动物移植性肿瘤有抑制作用，尤其对小鼠肝癌有明显的抑制功用，以及镇痛、消炎、保护细胞免疫作用（见《中西医结合杂志》1985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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