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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古瓷村的路上,目遇连绵不断的一片又一片红色的紫薇花海,近看不甚繁茂,远远望去,却如云似霞,恍若不小心置身于童话花海,醉人心神。白乐天有诗赞紫薇花:“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用来形容此刻的紫薇,竟然恰到好处。
绿树村边合 青山郭外斜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方文山寥寥数笔将青花瓷描绘的淋漓尽致。这次慕名去拜访的古瓷村,便是清乾隆年间民间青花瓷作坊的遗址、全国惟一保存完好的作坊式制瓷工艺古村落——三卿口古瓷村。
古村落位于峡口镇东南方位。展开这座古村的沧桑画卷,起笔则离不开曾经辉煌璀璨的仙霞古道。这条执掌浙闽咽喉的青石古道,连接着江山与福建浦城,是钱塘江水系和闽江水系的旱路连接带,维系着南北的文化与经济交流命脉。
站在远处观望它,岁月匆匆,几百年来,多少人踏青石来了又去,来自福建的黄氏叔侄便是这万千旅人中的一员。他们在古道旁流水潺潺的山涧溪谷前,停住了脚步,自此落地生根,繁衍成了一座村庄。
一座小石桥,路旁的石碑写着三卿口,旁边即是黄氏宗祠。
民间建筑风格因实用多偏徽派,宗祠依旧沿袭苏派风味。鹅卵石砌成半人高的地基,粉墙黛瓦,墙皮剥落。站在远处一望,飞檐斗拱,庭院深深,蜿蜒中见直白,灵秀不失端穆。
寻寻觅觅 却在灯火阑珊处
行走在三卿口,依然可以从那沿溪分布的水碓、作坊、瓷窑、瓷土矿等制瓷生产设施中,遥想古村昔日忙碌的景象。
拾阶而上,层层叠叠的淘洗池和工坊跃然眼前。
穿行在那一间间破败寂寞的工坊内,眼前所现,仿若依稀可辨一条清晰的制瓷流水线:取泥、碾捣、淘洗、拉坯、画花、上釉、晒坯、叠窑、煅烧。其中碾泥工序无疑最具生命力。
沿溪而建,两岸原有十一座水碓,经过岁月的洗礼,而今能看到的只剩四五座。水碓外形似水车,运作原理如水车一样。每座水碓设有一个木制的转轮、4个石质的方形碓头和4个石臼。水自流,碓自舂,溪水不断,水碓不停。而今的水碓已经废弃很久,碓头表面也不再平整,上面布满杂草、爬满青苔,一眼看去,竟有几分颓败的艺术气息。只有一湾浅浅的溪水,无声地流淌,似在告诉人们当年这里的盛景。
制青花瓷的步骤十分复杂。捣混泥浆、过滤、沉淀、精泥提炼、拉坯、晾坯、画花、上釉等。
在这冗长繁杂的工序中,三卿口的劳力分工几乎成为一个约定俗成的千古定律。开矿取泥、拉坯晾坯、进窑煅烧、运输出售等工作一般由家庭中的主要男劳力承担;碾捣、淘洗、画花、上釉等则多由妇女、老人承担,加之技术传授上的保密性,使得这里的生产者没有雇佣和师徒关系,这就比较合理地调配和使用了家庭中每个成员,每户无闲人,人人都有一技之长。
另外因其制釉和上釉沿用祖传的秘方和方法,生产出来的成品色泽也会有差异。制瓷作坊,主要制作青花和灰白釉碗、罐,产品虽单一,但价格低廉,广受浙、闽、赣民间的喜爱。
历经300多年的窑火传薪,三卿口成了远近闻名的手工青花瓷器重要产地,甚至凭借传统工艺一度坚持至上世纪9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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