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淌
流淌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天空 和以往
并没有什么不同
风在吹 云在动
生长的在生长
衰败的在衰败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远方 和以往
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牦牛在吃草
湖水在结冰
玛旁雍措的经幡
在一遍遍将梵音传向天空
白塔前的牦牛角在伫立中遗忘
六字箴言凝固成石上的一个字符
转经筒在吱扭声中敲开轮回
它们静静地看着
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城市里的每个人 都
站成了一座孤岛
将周围隔绝成河流
✽ 枯骨
枯骨
回不去了就走下去吧
带着 秋天的那枚落叶
连同放逐于风里的半截枯骨
一起 向寒处走去
风燃烧着旧时耳语
一路向西 一路凛冽
它 穿过梧桐树的枝丫
将半截枯骨 悬挂在
卓玛拉山的经幡上
日月山河的余温在经幡上猎猎
隔着一重又一重的因果
灰扑扑地 将
那些矜持蔓延的线索一一连辍
走失的流年锈迹斑斑
耸立的雪山每一刻都是新生
抵达和离开都归于遗忘
腐败和新生都泛着光彩
还有一页凸现的字迹
就这样走下去吧
半截枯骨 半盏余生
一边颠沛 一边平静
一边消逝 一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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