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来时,残荷、梧叶、石阶、小径,无处不可以听。红罗帐中,孤舟篷下,少年,壮年,到鬓发星星,无时不可以听。任这细密的雨丝一径从屋檐、从树梢洒过去,悄然便敲响了一张张古琴,奏的是高山流水,兼以阳春白雪,亦有阳关三叠,更有日暮乡关的惆怅。不撑伞徜徉在雨下,它会一层层地润过来,直到润滑了你的心情,将你的思绪洗成朦胧。而哪怕你撑了伞,也依旧无法抗拒那雨的空灵,它必将落到你心里。
在寝室,躺在床上看书;在教室,坐在下面听课,耳边总有那细密的雨声,像母亲的絮语,像朋友的轻唤,像情人的呢喃,就那样时断时续却又始终一脉不息,在耳边轻叹低吟,而思念,便如一朵千瓣的莲花,在这细雨的滋润中绽开了,开放着。
不是春天,故而明朝是找不到卖杏花的,但想来玉兰之类应是正逢佳时。只不知经院楼下那几树六月雪情况如何了?小楼一夜可有玉笙吹彻?而人已与韶光共憔悴了。
附 1996年6月19日 旧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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