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师范大学边疆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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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久宇
哈尔滨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从事辽金史和金源文化研究，共发表论文四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一项，省、厅级社科项目多项。
内容提要：完颜娄室神道碑按照历史顺序记录了从完颜娄室出道直至其病逝的历史以及娄室身后之事，特别是完颜娄室参与的多次战争以及娄室去世后归葬故乡的具体情形，其中涉及大量东北地名，如阿注浒水、宁江州、黄龙府、济州等。对这批地名的解析既可直观把握金朝对辽战争的总体空间脉络，也可通过地名探究来发现金朝政治、军事方面更多的历史信息。
关键词：完颜娄室；神道碑；东北；地名
金初名将完颜娄室（1078—1131年），一生戎马倥偬，在金朝建国以及对辽、宋战争中功勋卓著。完颜娄室神道碑碑文记载了完颜娄室的出身，还着重记述了自完颜娄室出道以来参与的历次对辽、宋的战争，其中涉及的地理名词也较详细地勾勒出了完颜娄室在东北、华北地区往来冲杀的线路图。本文按碑文文字的叙述顺序择要解析其所涉及的东北地区地理名词，以期更准确地了解女真族早期发展及金初对辽战争的历史，更完整地把握金初对辽战争进程的总体空间脉络。
一、阿注浒水
碑文：“与国同姓，盖其先曰合笃者，居阿注浒水之源，为完颜部人。”阿注浒，即《金史》之“按出虎”。《金史》谓按出虎（阿注浒），为女真语“金”的读音，阿注浒（按出虎）水即今黑龙江哈尔滨市阿城区境内的阿什河。碑文中的这一段叙述，是指完颜娄室的祖先合笃，曾长期率其部族居住在按出虎水之源一带。据《金史》及娄室碑文可知，完颜娄室与金太祖完颜阿骨打为同时代人。碑文这一条信息也表明，娄室祖先合笃（为娄室高祖或曾祖）很早就生活在阿什河流域，金朝四世祖绥可率部从牡丹江流域（仆干水）迁居阿什河流域后，合笃率部归顺，才有了合笃部众被称“完颜部人”的情况，其后代完颜娄室才能“与国同姓”，并非在绥可率部到来前按出虎水地区已经先有了完颜部的称呼。
二、雅挞濑水
碑文：“祖洽鲁直，赠金吾卫上将军，以才雄乡里。枝属浸蕃，乃择广土徙雅挞濑水。”指完颜娄室祖父洽鲁直时期，曾率领整个原居按出虎水（碑文作“阿注浒水”）之源的完颜部迁居到了雅挞濑水。那么雅挞濑水在哪里？目前有两种解释：一种观点认为“雅挞濑水，今长春石碑岭附近”，“雅挞濑水当为今双阳河”，双阳河，位于吉林省双阳县境内，松花江支流，发源于土顶乡长炮村小老鸹窝屯，流经土顶、太平、石溪、双阳河、双阳镇、齐家等乡镇，于四家乡光辉村注入饮马河；另一种观点认为雅挞濑水是距吉林省长春市最近的伊通河，主要依据是一件考古发现的官印，即1982年7月在吉林省德惠县大房身乡梨树园子古城址出土的“拽挞懒河猛安之印”，“拽挞懒”是雅挞濑一名的同音异书。该印出土的地点，梨树园子古城址东临沐石河，西近饮马河，可认为雅挞濑水应是今德惠梨树园子古城址附近某条河。而伊通河附近的石碑岭（完颜娄室墓葬地）所在地即金代的奥吉里，奥吉里与《金史》提到的奥吉地名相合，另外，“雅挞濑”一词的读音，与“伊通”较为相近，或与今伊通河的支流“伊丹河”之音也较为相近。综合多种角度考察，确定雅挞濑水为伊通河的推论更为合理。伊通河属松花江流域饮马河水系支流，发源于哈达岭山脉伊通县东南部大青顶子山西北侧，流经磐石、伊通、长春、农安和德惠五个县市，在新立城水库上游有伊丹河汇入，在农安县华家乡郑大壕东有新凯河汇入，至农安县靠山屯东注入饮马河，最终归入松花江。
三、曷曷懒甸
碑文：“高丽出兵侵曷曷懒甸，进筑九城。”《金史》作“曷懒甸”。甸，旧时有治理的意思，《诗经·韩奕》“奕奕梁山。维禹甸之”。“曷懒甸”意为金朝时期合懒路所辖之地，为女真人故地之一，位于今朝鲜咸镜南道咸兴市一带。《金史·太宗纪》天会九年（1121年）“正月戊申条”：“命以徒门水以西，浑疃、星显、僝蠢三水以北闲田，给曷懒路诸谋克。”据此可知，合懒路地域广大，其所辖区域大体在当时的高丽以北，金上京恤品路以南地区。碑文中的“曷曷懒甸”中两个连续的“曷”字，疑似为墓碑刻文时的重复误刻字。
四、宁江州
碑文：“太祖攻取宁江州，王登先以战。”宁江州，是完颜阿骨打反辽战争的第一役，此役，《松漠纪闻》《辽史》《金史》等书均有明确记载。“宁江州去冷山百七十里，地苦寒，多草木……每春兵始泮，辽主必至其地，凿冰钩鱼，放弋为乐。女真率来献方物……暨阿骨打起兵，首破此州，驯致亡国。”天庆四年（1114年）“阿骨打乃与弟粘罕、胡舍等谋，以银朮割、移烈、娄室、阇母等为帅，集女真诸部兵，擒辽障鹰官。及攻宁江州，东北路统军司以闻。”“进军宁江州，诸军填堑攻城。宁江人自东门出，温迪痕、阿徒罕邀击，尽殪之。十月朔，克其城。”那么，宁江州在哪，历来众说纷纭。清代文人高士奇（1645—1704年）曾驻跸大乌喇虞村（今吉林市永吉县乌拉街），他认为：“乌喇即辽时宁江州混同军观察兵事，属东北统军司。”与高士奇同时代的杨宾（1650—1720年）认为：“古宁江州应在今厄黑木站（今吉林省敦化境内）。”光绪年间吉林将军长顺主持编撰的《吉林通志》主张，古宁江州在“伯都纳城东南石头城子”，即今扶余市三岔河乡石头城子，一段时期，国内学者多沿用此说。日本学者三上次男认为古宁江州在扶余市“榆树沟以西距榆树沟不远，而且临近混同江”，具体“应该当在（扶余市）五家站或五家站以西”。另外，张英通过对完颜希尹、完颜娄室以及乌古论元忠等人葬地的研究，认为：“辽代宁江州治的地望，非是他地，乃是今吉林榆树大坡古城。”李健才考证认为：“宁江州当在今扶余县西部的伯都纳城。”
本文认为，确定古宁江州地理位置，须考虑下列具体情况：（一）据《松漠纪闻》《金史》《辽史》等文献对辽代宁江州在辽代东北地区的政治、经济、军事地位的充分肯定可知，宁江州不可能是城郭空间面积过于狭小的弹丸之地，因此，吉林省境内，特别是扶余市境内的空间面积较小的古城遗址可被排除；（二）《辽史》载，宁江州“兵事属东北统军司”，亦载除宁江州外，还有泰州、长春州也在军事上隶属东北统军司，因此，宁江州应与泰州、长春州等治所之地相距不远；（三）文献中涉及宁江州相对方位的描述众多，应为确定宁江州所在地方位的基本参照，《松漠纪闻》：“宁江州去冷山百七十里。”《辽史》：“兀纳退走入城，留官属守御，自以三百骑渡混同江而西。”“清宁四年，城鸭子、混同二水间。”《金史》：“九月，太祖进军宁江州，次寥晦城。”“上率兵趋达鲁古城，次宁江州西。”据《大金得胜陀颂碑》的发现及其碑文可知，大金得胜陀颂碑所在地得胜陀（今扶余市石碑崴子），为当初完颜阿骨打誓师反辽起兵之地，得胜陀起兵后攻打的第一个辽朝城池即是宁江州，宁江州应距得胜陀（扶余石碑崴子）不远，因此，寻找宁江州的位置，应依据上述“冷山”“鸭子河”“混同江”“寥晦城”“达鲁古城”“得胜陀”等全部地点及其空间方位关联性来判断，缺一不可，更不可只选其一点来判断，因此，综合上述情况本文认为，李健才先生所说辽代宁江州当在今扶余市伯都纳古城的判断是相对合理的。近年来，此说亦被越来越多的研究者所接受。
五、咸州
碑文：“宗室斡鲁古略地咸州，以其敌重，使会王合兵防御之。”此事指《金史》所说的斡鲁古“与辽都统实娄战咸州西，败之，斩实娄于阵，与娄室克咸州”，二者可相互印证，但碑文远比正史的叙述详细。关于咸州地名，《辽史》：“咸州，安东军。下，节度。本高丽铜山县地，渤海置铜山郡。地在汉候城县北，渤海龙泉府南。地多山险，寇盗以为渊薮，乃招平、营等州客户数百，建城居之。初号郝里太保城，开泰八年置州。兵事属北女直兵马司。”《金史》：“咸平府，下，总管府，安东军节度使。本高丽铜山县地，辽为咸州，国初为咸州路，置都统司。”“收国元年十二月，始置咸州军帅司，以经略辽地，讨高永昌。”今天人们认定古咸州之地所在，主要依据《松漠纪闻》所确定的方位，即“宿州北铺，四十里至咸州南铺，四十里至铜州南铺”。宿州为今辽宁省昌图，铜州为今中固，咸州介于宿州、铜州之间，则当为今辽宁省开原老城区。
六、黄龙府
碑文：“咸州既下，因徇地黄龙府。”指娄室等占领辽境的黄龙府之地。黄龙府原为辽朝地名。《辽史》对黄龙府名称的来历及其历史沿革说的简明清晰：“龙州，黄龙府。本渤海扶余府。太祖平渤海还，至此崩，有黄龙见，更名。保宁七年，军将燕颇叛，府废。开泰九年，迁城于东北，以宗州、檀州汉户一千复置。”辽代的龙州，《金史》作隆州：“隆州，下，利涉军节度使。古扶余之地，辽太祖时，有黄龙见，遂名黄龙府。天眷三年，改为济州，以太祖来攻城时大军径涉，不假舟楫之祥也，置利涉军。天德三年置上京路都转运司，四年，改为济州路转运司。大定二十九年嫌与山东路济州同，更今名。贞祐初，升为隆安府。”
清代曹廷杰的《东三省舆地图说》对《辽史》《金史》等文献提到的有关龙州黄龙府地名的沿革进行梳理，结合时人的实际考察，认为“今吉林省西北二百八十里农安城，在伊通河西二里……西门外半里有农安塔。知农安、龙安皆沿隆安而易其字也。是扶余府、黄龙府即今农安城无疑。”所以，据曹廷杰的考证，辽代的黄龙府治所即在今天吉林省长春市下辖的农安县城内。完颜娄室生前被授黄龙府万户，娄室病故后，其子活女袭位黄龙府万户。娄室碑文文献及考古发现表明，娄室灵柩归葬地今吉林省长春市东郊石碑岭，亦应在黄龙府万户封邑内，可与曹廷杰的结论相互印证。
七、达鲁古城
碑文：“太祖自将进达鲁古城。将与辽兵遇，遣使驰召王以军赴之。”《金史》载：“太祖趋达鲁古城，次宁江州西，召娄室。娄室见上于军中。上见娄室马多疲乏，以三百给之，使隶左翼宗翰军，与银术可纵兵冲其中坚，凡九陷阵，皆力战而出。”碑文与《金史》记录相比，除碑文的“命居右翼”和《金史》的“使隶左翼宗翰军”的叙述差别之外，其他大体吻合。辽廷为统辖达鲁古部而建达鲁古城。据《辽史》，达鲁古部为附属于辽朝的女真部族，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在攻灭渤海国的过程中，女真达鲁古部臣服于辽朝。《金史》的有关内容也说明了这一点，阿骨打起兵伐辽中，“于是达鲁古部实里馆来告曰：'闻举兵伐辽，我部谁从？’太祖曰：'吾兵虽少，旧国也，与汝邻境，固当从我。若畏辽人，自往就之。’”太祖阿骨打这里所谓“旧国”，当为旧部，即同为女真部族之意。据这段也可见，达鲁古部既与阿骨打的完颜部同为女真部族又与其在地理空间上紧密接壤。达鲁古城在哪众说纷纭。不过，《金史》的那句“太祖趋达鲁古城，次宁江州西，召娄室”，是后人确定达鲁古城具体位置的基本参照，即达鲁古城在宁江州之西。前文有述，宁江州的地理位置众说纷纭。这里暂罗列有代表性的结论以供判断。
曹廷杰在《东三省舆地图说》中说：“陀喇河即他鲁河，亦即挞鲁古河，他虎城（塔虎城）即挞鲁噶城，亦即辽之长春州韶阳军治。”这是曹廷杰从音转的角度来考虑地名沿革问题，即认为今天吉林省松原市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境内八郎镇北上台子屯北侧嫩江南岸的塔虎城遗址，为当年辽代的达鲁古城。张博泉先生支持此说。李健才先生根据实地考察和文献研究推定：“辽代达鲁古城当在今吉林省扶余县城北十里的土城子。”
八、乾显路、显州
碑文：“天辅元年，及斡鲁古、阿思魁等平乾显路，攻克显州。”依《辽史》，辽代并无乾显路，而有怨军“乾显大营”的设置。所谓怨军，据《辽史》卷46《百官志二》，是指辽朝为了抗击金军的进攻，于“天祚帝天庆六年，命秦晋王淳募辽东饥民，得二万余人，谓之怨军……八营皆以所募州名为号”。同书卷28的《天祚皇帝纪》则记，天祚帝天庆七年（1117年）“九月，上自燕至阴凉河，置怨军八营：募自宜州者曰前宜、后宜，自锦州者曰前锦、后锦，自乾自显者曰乾、曰显，又有乾显大营、岩州营，凡二万八千余人，屯卫州蒺藜山”。这两则材料，时间表述矛盾，一个是天庆六年（1116年），另一个是天庆七年（1117年）。可能是史书编著者的时间错记，即把不同时间发生的历史事件记在一起。碑文所指天辅元年“平乾显路”，应与大定年间的金朝撰碑者不熟悉辽朝行政制度有关。辽朝实行北南两面官制，在统治汉族地区的问题上基本沿袭唐宋制度，在汉地所设的行政建制是“道”，而不是“路”。金朝地方行政建制是路，生活于金朝大定年间的撰碑者王彦潜等人错用金朝人熟悉的“路”来表述辽朝地方制度，所以碑文所叙，实际是指金军端掉了辽朝怨军驻守的乾显大营，而不是“乾显路”。
显州，为辽东京道所辖的州治名。《辽史》对显州地理位置及其设置情况亦交代的较详：“显州，奉先军。上，节度。本渤海显德府地。世宗置，以奉显陵。显陵者，东丹人皇王墓也。人皇王性好读书，不喜射猎，购书数万卷，置医巫闾山绝顶，筑堂曰望海。山南去海一百三十里。大同元年，世宗亲护人皇王灵驾归自汴京。以人皇王爱医巫闾山水奇秀，因葬焉。山形掩抱六重，于其中作影殿，制度宏丽。州在山东南。”据此可知，东丹王耶律倍生前喜欢山水奇秀的医巫闾山。耶律倍死后，辽世宗耶律阮为遂其父生前所愿，将其父耶律倍安葬于医巫闾山，名曰显陵，所以显州乃是因为辽世宗为照顾其父的显陵而设。显州治所在今辽宁北镇城内北镇庙附近，所辖州县包括嘉州、辽西州、康州、奉先县、山东县、归义县等，辖域大体包括今辽宁省北镇及其东南地区。
九、蒺藜山
碑文：“遂与大帅邪律捏里、佛顶战于蒺藜山，大破之。”蒺藜山之战为辽金之间具有重大意义的战略决战，此役辽军大败，之后辽王朝迅速走向分崩离析。《辽史》的《天祚帝纪》，《金史》的《太祖纪》《娄室传》《斡鲁古孛堇传》等文献都分别记载了蒺藜山之战的情况，与碑文所记大体吻合。只是碑文记载，金军在蒺藜山之战前已先克显州，而《金史》《辽史》等有关篇章均记金军在蒺藜山之战后才“拔显州”。此处有所不同，当以碑文为准，即金军先破显州，后战蒺藜山。那么，蒺藜山在哪？传统观点认为，《辽史》所谓的“卫州蒺藜山”的卫州即渭州，属上京道，则蒺藜山就在今辽宁省义县北。近年有阜新学者罗显明撰文《辽代徽州城和辽金大战蒺藜山地址考》认为，今辽宁阜新市彰武境内的章古台山即当年的蒺藜山，而《辽史》所谓的卫州当为徽州，此说还从蒙古语地名语言释义的角度认为，章古，为蒙古语蒺藜之意，则章古台即为蒺藜山。
十、济州、奥吉里
碑文：“讣闻，太宗震悼……归葬于济州之东南奥吉里。”济州，娄室灵柩的归葬地之州治，即上文所谓辽代之“黄龙府”，金代之隆州。黄龙府，金朝最初沿用黄龙府之名，后于金熙宗天眷年间将黄龙府改名为济州，大定二十九年嫌与山东路济州同名，又改为隆州。不过，在黄龙府改名济州的记载上，《金史》中有两处不同的记录：一是卷2《太祖纪》的“熙宗天眷二年，以黄龙府为济州”，二是“天眷三年，改为济州”，不知以何为是。另，碑文谓娄室天会八年十二月（1131年1月）卒并“归葬于济州”，娄室天会年间归葬之时，归葬地治所仍名黄龙府，尚未称为济州，黄龙府改名济州是至少天眷二年（1139年）以后的事了。不过，娄室碑立于大定年间，立碑之时此地正称济州，所以碑文不误。
奥吉里，完颜娄室墓地的具体位置。《金史》中无“奥吉里”这个地名，不过其载皇统四年（1144年），完颜娄室之子活女袭爵济州路万户，又“以亲管奥吉猛安让谋衍”。这说明，娄室之子活女和谋衍兄弟先后被授予女真传统的猛安谋克爵位。这个“奥吉猛安”，是一种以地域名称命名猛安谋克爵位的常规表达方式，即“奥吉”为地名，“猛安”为爵位，因此“奥吉里”三字中，“奥吉”是地名，“里”应为乡里、家乡之意。按照碑文准确定位的“济州之东南奥吉里”，加之20世纪以来中外考古工作者对吉林省长春市东郊石碑岭的多次勘察和研究可知，今之长春市东郊石碑岭地区即为金代的奥吉，其已成定论。
【注】文章原载于《北方文物》2020年第1期。为方便手机阅读，注释及参考文献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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