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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身边谁像红色卧底?蒋军伞兵想起义,却无联系方式,一猜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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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3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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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慎独

1945年4月15日早上6时,江苏新海连特区(今连云港市)的海面上出现一艘大型军舰,远远望去似乎是一艘美国的LST型坦克登陆舰,舷号“中102”,港口的工作人员看见军舰打出的灯光信号与旗语均是请求靠港,军舰的行进方向也是朝着靠港来的。但军舰的舰尾却升起了青天白日旗,港口负责警戒的战士不明所以,决定用曳光弹警告,一串串曳光弹在军舰头上飞过。

只见中102舰上,甲板有一群人走过,随后舰尾的狗牙旗被降下,一面白旗升起,港口的卫兵这才放心,等待军舰靠岸。原来,这艘登陆舰上满载着参加起义的蒋军伞兵3团。

【美国在二战期间建造了一大批LST坦克登陆舰,战后有不少卖到中国】

1945年初,杜聿明在美军驻华司令魏德迈的帮助下,由美方提供装备与教官,组建伞兵部队,称为“陆军突击总队”,下辖20个伞兵突击队,每个伞兵突击队大约200人,差不多是加强连水平,另有两个补充大队,以及一个特务队。

这支部队装备非常精良,除了伞兵必备的装备外,轻武器几乎和美军无二,超过了当时驻印军。伞兵的兵员来自青年军,都是家庭条件还算优越,接受过大中专及以上教育的学生。青年军是小蒋的势力范围,因而在伞兵团建设上,小蒋下了很大功夫,尤其是思想上,要确保对自己忠心耿耿,伞兵部队也是蒋军中为数不多的从不拖欠军饷的部队。

这支陆军突击总队,可以说对蒋家王朝死心塌地,只是在抗战中几乎是“打酱油”。抗战结束后,陆军突击总队被运到南京担任警备任务,成了“御林军”。1948年豫东战役,被编入第三快速纵队的伞兵1团、2团遭到重创,伤亡1750余人。老蒋赶紧把伞兵调回南京,重新补充兵源。1949年初,伞兵部队番号改为空军伞兵总队,归空军司令部直属,下辖三个伞兵团,一个炮兵营。

【伞兵是美国装备,美国教官】

其中,伞兵第3团的团长是刘农畯,他和蒋军陆军大学的同学组成了一个小团体,这个团体都是对蒋家王朝不满的将领。他们眼见蒋军节节败退,以及蒋家王朝的腐败透顶,不甘心作蒋家的陪葬品,于是聚在一起商议出路。他们和我方没有渠道联系,于是就猜,身边有哪一位像是地下红色卧底?这样或许能找到联系渠道。猜来猜去,大家一致认为,在同学中,军务局少将高参兼情报科科长段伯宇最像红色卧底,起码他也是接近我方的人。

他们还真猜对了!段伯宇真的是红色卧底,而且已经潜伏了快十年了。段伯宇应该庆幸自己的同学不是保密局的人,否则自己十年潜伏成果恐怕就要毁于一旦。同学们要他联络我军,段伯宇却犯了难,他虽然是地下卧底,可按照上级的要求,一直处于“静默”状态,需要等待上级“唤醒”才能联络,按照工作纪律,他不能随意暴露身份。

同学们又找到了段伯宇安插在工兵4团的表弟温尚煜,温虽是地下卧底,但与段不是一条线,所以不知道段的身份,温还兴冲冲地跑过来要“策反”表哥。段伯宇觉得,尽管上级还没唤醒自己,但这么多军官要起义是大事,刻不容缓,于是他想办法与上级取得了联系。同时,刘农畯的兄弟刘振武则与上海地下组织接上了头。上海地下组织立即与刘农畯联络上,并将几名地下组织成员与华东野战军的侦察员安插进伞兵三团。刘农畯在他们的帮助下,又策反了团副李贵田和电台台长成书生。

【潜伏敌营十余年的段伯宇】

3月下旬,蒋氏明知长江防线不保,明面上高喊长江防线固若金汤,背地里则安排人员将黄金美元以及各方面人才运到台岛,伞兵部队作为蒋氏的心肝宝贝,自然也是要运走的。3月20日,南京发来消息,要伞兵3团与伞兵2团及伞兵司令部军械处一起登船赴台。如果是这样,那么伞兵3团就无法起义,之前的努力就化为了泡影。

幸好,段伯宇手里还有一张牌,他的弟弟段仲宇是专管运输船队调度的,虽然仲宇不是红色卧底,但在段伯宇的影响下,一向很进步。当大哥找到他,段仲宇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给伞兵司令部打电话,说目前伞兵3团1营负责上海外围警戒,没有部队能接替,因此伞兵3团要等一段时间再走,届时他会亲自安排船只。伞兵3团的撤退日期被延后至4月13日,同行的也仅有伞兵司令部军械处的人,起义的外部障碍基本清除。

接下来就是起义时间。起初,刘农畯等准备起义的军官想着解放大军渡江时,大家一起高举义旗,形成燎原之势,可解放大军迟迟不过江,而保密局的审查不断,打乱了起义计划。刘农畯与上海地下组织商议,认为在战场上起义危险很大,不如在撤往台岛的航程中举行海上起义。长江以北基本被解放大军掌握,运兵船可直接驶往新海连特区。刘农畯担心自己的部队里没有会操船的,万一船员不配合,他们束手无策。对此,地下组织成员表示已经安排专业水手与他们同行。

为保证万无一失,段仲宇还为他们物色了一条合适的大船,那就是招商局用作锚船的中102号轮,这本是美国海军LST坦克登陆舰中的一艘,二战结束后美国将一些军舰拆除武器后低价卖给招商局。由于当局总是征调这艘船,招商局很不满,干脆对外声称这艘船已经年久失修,放在港口里当“锚船”。

段仲宇对这艘船的情况很了解,费了很大功夫才把这艘船要过来,并配齐船员。出发前,段伯宇还与段仲宇一同给伞兵3团找了些伴儿,一部分是一个通信队,人不多,却有10卡车的通信器材,还有一部分福建籍的官员及家眷。这么搭配,外人看来就不会怀疑。刘农畯则以各种理由,将团里那些死硬分子,以及保密局安插的特务支开。

【中102号】

4月13日,伞兵3团以及随行的其他人员登船,刘农畯宣布李贵田为航行指挥官,团部连连长刘锦世是刘农畯胞弟,被刘农畯任命为船上督察队,除了督察队,所有官兵武器上交。登船后,刘农畯命令伙房准备宴席,全团放开吃喝,还没等开船,大部分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船上的大副和轮机长都被混上船的地下组织成员替换,伞兵3团电台长成书生则控制了电台。他们谎称,国防部命令他们北上青岛,遂要求船长调头。尽管一些军官质疑命令,但刘农畯是团长,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美械化的“精锐蒋军”

14日一早,酒醒的官兵发现,太阳在右舷升起,这说明船在向北行驶,这引发了一些骚动。刘农畯命令督察队控制船上各关键出口,同时召集连以上军官开会,会上他宣布了起义的事项。这一下炸了锅,团里的几名死硬分子想顽抗,被督察队当场击毙。而未暴露身份的几位起义军官则装作被刘农畯说动,带头支持起义。刘农畯的小舅子黄牧农是团书记官,他起草了起义宣言,要求全舰人员签字。

李贵田带头签了字,剩下的官兵也就跟着签字了。只是通信队的官兵表示,他们配合起义,但他们的家属都在台岛,如果签字,家属会被害。刘农畯同意他们可以不签,但要保证不对外发信号。潜伏的地下组织成员还吓唬官兵,说船上有几百个潜伏的,而且已经预先埋好炸药,谁敢闹事,大家一起炸上天。

在驶往新海连特区途中,还有点小插曲,船载雷达上发现一个光点正靠近“中102号”,刘农畯担心这是蒋军的军舰,船上没有武装,他命令把迫击炮等架到甲板上,如果来者是军舰,就拼个鱼死网破,幸好那不过是一艘过路的船。等到“中102号”接近新海连特区的海面,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当机枪子弹飞过时,船上一些死硬分子趁机煽动大家闹事,幸好很快被督察队制止。督察队到船尾发现,原来是一名报务员偷偷在船尾桅杆上升起青天白日旗,一问,是保密局特务。

【部分起义官兵合影】

当船靠岸后,刘农畯在特区同志的帮助下,向毛、朱首长致电,全团将船上的装备以及通信队的物资悉数上缴。人员则根据自己意愿决定去留,其中福建籍的官员与家眷,被安排乘船到港岛,其余官兵中,1200余人选择加入我军,剩下的拿着路费与《起义证书》返乡。

伞兵3团的起义,给下野回到奉化老家的蒋氏很大震撼,因为这是他和小蒋悉心培养的部队,他没法对伞兵3团撒气,就下令撤了伞兵总队司令张绪滋,连退休金都不发。伞兵3团几名军官离开解放区后,取道港岛赴台,却被保密局以“通匪”名义枪毙,足见老蒋的愤怒。伞兵3团的起义,虽然不是影响战争大局的大事件,却无疑是给那些效忠蒋氏的人一个打击,这些“天子宠儿”都选择了起义,他们又该何去何从?蒋氏以为,自己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这些有知识有文化的青年为自己所用,却忘了,人都会自己思考的:见多了蒋家王朝的腐烂,怎么会甘心为蒋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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