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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部机关被包围,周公急电彭德怀:速派一名大将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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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2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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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旭

1947年8月16日凌晨,彭德怀在睡梦中被报务员喊醒,递给他一份电报:“急电!”

这时候,彭德怀因为指挥榆林战役,已经十天没有好好休息,战役进入尾声,彭德怀好不容易能睡个安慰觉,又被吵醒了。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一看电文,脸色大变,睡意全无:

“李得胜被围葭县(今佳县)乌龙铺,速派一个能打的大将解围!”落款是“胡必成”。

李德胜是主席的化名,胡必成则是周公的化名。

当时,胡宗南部队把主席和机关围困在葭县(今佳县)乌龙铺以东曹家庄、白龙庙一带几十公里的狭小地区。

乌龙铺的南北是胡宗南的部队,东面则是咆哮的黄河,北面则是一眼看不到边的毛乌素沙漠。

胡宗南有两支部队比较能打,一支部队刘戡率领的第29军5个整编旅;一支部队是钟松率领的36师。

刘戡是黄埔一期生,钟松是黄埔二期生;前者被南京誉为“杰出的抗日将领”;后者被称为“打不死的抗日名将”。

【“打不死”的钟松】

钟松率领的虽然只是一个师,但可别小瞧,它是一个特种师,是胡宗南为封锁陕北专门建立的,不仅装备精良,而且兵力有3万人,战斗力可想而知。

此时,南北对进的国民党军刘戡整29军,钟松的整编36师相距只有百里。

两部敌军少说也有4万人,而主席、周公、任弼时率领的总部机关人数不少,都是非战斗人员,只有一支警卫部队,人数不足200人,而且没有重武器,装备很差。

主席一向把好的装备留给一线部队,所以警卫部队装备确实不好。

敌人此刻已经控制了咸榆公路,封锁了黄河渡口,如两敌会合,再将无定河及米脂、葭县一线控制的话,中共总部机关将被挤在葭县、米脂、榆林三县之间南北15公里、东西20-30公里的狭小地域。

机关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且敌人进展迅速,包围圈越来越小,形势十分严峻。

1947年8月16日夜,主席、周公、任弼时等总部机关人员冒着大雨来到乌龙铺以东的曹家庄。

侦察兵向主席报告了周围的情况,周公表情严峻,他随即给彭德怀发电,希望彭德怀派一名得力的将领,火速带兵过来,保卫总部机关脱离险境。

彭德怀看来电报之后,久久没有说话,他脑子飞快运转,在想谁去能胜任。

这一仗事关主席、周副主席安危,万万不能马虎。

【彭德怀】

他想了很多将领,都否决了,慎重考虑后,他想到了一个人——许光达。

【许光达】

许光达,湖南长沙人,1908年出生,黄埔五期生,

在莫斯科养伤时,在那里进修5年。

1938年初,许光达一直在延安,在抗大担任训练部长、第3分校校长,发表《战术发展的基本因素》、《论新战术》等文章,在军事理论上颇有建树。

在抗战后期,许光达开始担任军职,先后担任过参谋部的部长兼延安交通司令、防空司令、卫戍司令。

从1932年开始,他有十年没有上过前线。

既然如此,彭德怀为何要把如此重任交给他?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许光达的军事才华通过一仗就看得出来。

1946年11月,许光达才到了贺龙麾下,在晋绥野战军担任第三纵队司令员。

1947年8月初,中央军委点名要许光达来陕北“护驾”,许光达把第三旅留下,只率第三纵队第二、第五旅西渡黄河,来到西北野战军司令员彭德怀麾下,为主席保驾,参加粉碎敌人对陕甘宁边区的重点进攻。

许光达打了第一仗,就让彭总对他刮目相看。

三纵渡过黄河后的第一次亮相,是参加围攻榆林的战斗。

当时总部命令陈赓兵团南渡黄河,挺进豫西;为了减轻其军事压力,彭德怀在8月6日发动了榆林战役。

蒋氏这下慌了神,他唯恐榆林有失,影响西北战局,便亲自飞往西安督战。

命西安“绥靖”公署主任胡宗南调整编第1、第29军共8个旅自安塞、保安分路向绥德、葭县(今佳县)方向疾进。

此外胡宗南还下令钟松的整编第36师主力取捷径驰援榆林,企图在榆林城下围歼西北野战军,并且将总部逼过黄河,在中原围歼。

如此一来,一场恶战打响了。

在榆林外围战中,三纵负责守卫高家堡、乔家滩,它位于榆林东北秃尾河西侧,是从东面通往榆林的门户。

这里的守军,是敌人八十六师,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师长刘云瀚18岁就进入黄埔军校,深受陈诚赏识,31岁就担任少将师长。

敌军所处地势险要,且筑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易守难攻。

这些年很少打仗的许光达却成竹在胸,他在8月6日下午,召集作战会议,先把大家的斗志点燃。

在会上,他大声说:“这是我们三纵调入陕北的第一次战斗,是保卫总部、主席的战斗,一定要打出我们的威风,给彭总一个见面礼,不能让他小瞧了我们。”

他这么一说,大家的情绪全被调动起来,激情开始燃烧,纷纷响应:

“打出名堂,让彭总表彰!”

“痛打'西北狼’(胡宗南),让主席放心!”

许光达决定,二旅三十六团攻击乔家滩,十七团攻击高家堡,二十一团作为预备队,于6日晚发起攻击。

86师果然难缠,战斗打响后,我军轻重武器一起上,把敌人打得抬不起头。

但是敌军非常有经验,等我军炮火一停,他们立即进入阵地,凭借坚固工事和充足的弹药负隅顽抗。

一天下来,几轮进攻,都没有取得进展。

许光达认真分析敌情后,决定改变战术,集中兵力先攻打高家堡。

全部兵力压上去之后,敌人还没有示弱的表现,反而越打越顽强。

许光达一见急了,他不顾劝阻,挥着手枪投入战斗。

“许司令上了,冲啊!”战士们一起呐喊,以排山倒海之势冲上前去。

高家堡敌人随即军心浮动,乱了阵脚,阵地很快失守。

此次战斗战果辉煌,共毙伤敌200余人,陕北警备司令张子英、二五六团团长李含英在内的1400余人被俘获。

许光达一战成名,让彭德怀心里牢牢记住了他。

三纵攻克高家堡之后马不停蹄,立即投入对榆林的攻击。

经过连日战斗,我军攻占了榆林的飞机场、镇北台、无量殿、金刚寺等地,大军直逼榆林城下。

【胡宗南】

胡宗南不敢怠慢,令主力部队北上,至此彭德怀发动榆林战役的战略目标基本实现。

就在这时,传来了总部机关被围的消息,情况十万火急,不能有任何闪失,必须派一员猛将,彭德怀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许光达最合适。

当时部队已经连续战斗了十天,人困马乏,而且天空还下起了瓢泼大雨。

但是接到命令后,许光达没有任何迟疑,当即率三纵将士冒着大雨向乌龙铺方向前进。

那个速度,只能用狂奔来描述。

这时候再累也不能跌倒,要保持十二分的清醒和百米冲刺的速度,不然跌倒在地,就会有无数战友从你身上踏过。

17日凌晨,三纵到达指定区域乌龙铺。

90公里的路,他们用了不到15小时,而且是泥泞不堪的道路上前进。

来到战斗地点,许光达用沙哑的喉咙对大家再次动员:“我们的任务是保卫总部,炮弹砸到身上,刺刀捅到肚里,都不能趴下。”

尽管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而且行军十几个小时,大家听说保卫总部,依旧情绪高涨。

18日上午10时左右,三纵在乌龙铺以北和刘戡的二十九军先头部队相遇,因大雨引起山洪暴发,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只是零星交火,但达到了阻击敌人的目的,总部机关的危险暂时消除。

但是刘戡带领的敌军主力,这一天仍冒雨前进,已经到达葭县店头镇一带。

此时,已经嗅出总部主力味道的钟松,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也派一二三旅及一六五旅之四九三团作前梯队,孤军深入,向乌龙铺方向急速前进。

这时候彭德怀率领大部队已经赶到,得知36师孤军深入,冷笑了一声:“好个钟松,胆子不小,竟敢孤军深入,等着瞧!”

彭德怀已经拿定主意,在沙家店给36师挖下坟墓,将其埋葬在这里。

许光达的任务是率军抢占乌龙铺与沙家店之间的当川寺,切断敌123旅与其主力联系。

此刻,总部机关因葭芦河河水猛涨而不能继续转移,不得不改向西北方向移动,但仍未脱离险境,敌人越来越近。

18日黄昏,许光达在雨裂沟指挥所召集旅长们开会的时候,忽然有人指着沟对面山梁喊道:“看,那边有人!”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支队伍在缓缓转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有扛枪的军人。

【许光达】

这时候,许光达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坚毅的目光扫视着自己的部下。

从他的目光中,所有人顿时明白,这支队伍就是总部机关,大家都意识到了肩上的责任重大,他们不约而同,迈着坚定和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阵地。

大敌当前,总部危急,他们视死如归,义无反顾。

许光达再次上阵,带着战士们与敌军展开生死搏斗。

他们明白,阵地不能丢,那样的话,总部机关就危险了。

敌人越聚越多,战斗越打越残酷,从上午一直打到第二天拂晓。

三纵顶住了敌人1个军部、3个旅的轮番进攻,敌人在阵地尸横遍野,硬是没有能前进半步。

19日,三纵赶到了乌龙铺和沙家店之间的当川寺,开始执行阻击任务。

进入阵地不久,刘戡主力压上了,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

那阵势,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不由得胆寒。

但是许光达没有怯懦,因为他要保卫的是总部。

面对危局,他想起了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许光达决心背对葭芦河列阵,誓死保卫总部的安全。

与此同时,彭总的沙家店战役已经完成部署,这天的清晨,一纵、二纵首先将敌36师师部及165旅包围在沙家店地区。

紧接着,新四旅及教导旅又将由乌龙铺调头西援的敌123旅包围在常家高山附近。

许光达指挥三纵将刘戡亲自率领的敌29军两个半旅阻止在当川寺一线。三纵将士勇猛冲锋,曾一度打到刘戡的军部,俘虏其警卫连士兵10多人。

与此同时,一纵、二纵及新四旅、教导旅也都将各自敌人击溃。

刘戡见势不妙,掉头回逃。至此,总部机关化险为夷。

而我一、二纵队也将敌36师部和165旅击溃,师长钟松和旅长李日基仓皇逃命。

【刘戡(中)】

战后第二天,彭德怀在前东元召开旅以上干部会。那天中午,主席骑马来到会场并讲话。他说:“侧水侧敌本是兵家所忌,而彭老总指挥的西北野战军,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取得了前无古人的胜利。这一仗,是西北野战军由内线防御到内线反攻的转折点,它将使西北形势很快发生变化。”

三纵在乌龙铺的阻击战打得非常出色,会上受到了野战军司令部的单独表彰。

从此后,许光达一发不可收,在解放战争中大显神威。

1947年11月的延清战役中,许光达指挥三纵攻破坚固城池清涧,活捉了自己的黄埔同学,常胜将军、76师师长廖昂中将。

1948年2月进行的宜川战役,三纵和兄弟部队与刘戡的整编第27、第90师4个旅狭路相逢,经过三天激战将其全歼。

刘戡栽到了小师弟手下,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捡起一颗手榴弹自杀。

而许光达也付出了代价,在战斗中负伤。

作为一个纵队司令员,亲自上前线,因此负伤,在解放战争中比较罕见,除了七纵的成钧,恐怕就只有许光达了。

有勇有谋,是主席对许光达的评价,看来非常中肯。

【许光达(右)和叶剑英在一起】

也因此,许光达进步很快,1949年2月被任命为第三军军长,四个月之后就担任了第二兵团司令员,速度之快,让人瞠目,在我军也是不多见的。

鲜为人知的是,许光达还差点成为外交部长,被主席一票否决。

新中国成立后,许光达随彭德怀从兰州来到北京。

周公一见许光达,就兴奋地说:“来得好!”

周公对彭德怀说:“可不可以把你的爱将给我?”

彭德怀一脸迷茫,许光达也不解其意。

原来,当时中国的外交战线是一边倒,与苏联关系是重中之重,而许光达在苏联待了将近六年,干外交最为合适。

因此,周公才向彭总要人。

可是彭德怀却舍不得放,觉得军队现代化、正规化离不开许光达这样的人才。

正在争执不下呢,主席走了进来,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希望他能支持自己。

问清缘由之后,主席说“你们都在争许光达,不过我这次可向着彭总,许光达还是留在军中合适。”

原来主席早就有了打算,让许光达组建装甲兵。

1950年9月,解放军装甲兵诞生,许光达走马上任,担任了装甲兵司令员兼政委。

【许光达(左二)和士兵在一起】

事实证明,主席非常有远见,装甲兵诞生之后,很快有了用武之地,在朝鲜战场上纵横驰骋,屡建奇功。

许光达担任外长的话,也一定是位好外长,但是相比之下,他比后来担任外长的陈毅小了7岁,精力更充沛,在部队摸爬滚打更胜任。

1955年授衔,有人因为嫌军衔低而闹情绪,许光达却向主席写信主动让大将军衔,但总部没有答应。

这让主席非常赞赏,感慨地说:“五百年前,大将徐达,三度平西,智勇冠中州;五百年后,大将许光达,几番让衔,英名天下扬。”

1965年,被定位行政四级之后,许光达又主动请求将自己将为行政四级。

四年之后,最年轻大将,年富力强的许光达将军逝世,年仅6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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