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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暴动,伙计喊“鱼来了”!朱德摔杯为号,枪口对准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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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7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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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风

1928年1月,大雪纷飞,寒风凛冽。一支打着国民革命军第140团军旗的部队,在山区冒雪行军,来到广东一个叫杨家寨子的地方。这支部队,就是朱德、陈毅、王尔琢领导的南昌起义军一部。

南昌起义之后,蒋军对起义军围追堵截。朱德等人率部队走闽赣边境,进入潮汕地区,后来辗转行军到敌人势力相对薄弱的湘粤赣边界地区。朱德坚信黑暗是暂时的,革命必将迎来光明的前景。在到达杨家寨之前,朱德已经在酝酿一个大计划。

杨家寨子是粤北山区的一个小镇,从这里翻过一座大山,就到了湖南。朱德来到杨家寨的目的,就是由此进入湖南,在湘南发动起义。

朱德与部队的指战员分析了在湖南开展革命活动的有利条件。他说:“在湘南起义有两个有利条件,一是南京组织的西征军与盘踞两湖的唐生智部队的战争即将进行,双方兵力集中在北部,此时湘南空虚。二是湖南农民运动的基础很好,有过《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工农群众革命的潜力大。”大家在讨论之后,都同意发动湘南起义。

此时,湘南特委制定了湘南暴动计划。朱德率领队伍到达杨家寨子,宜章县农会主席杨子达住在这里,村民们做饭、烧茶,热情地接待了部队。湘南特委所属宜章县委书记胡世俭匆匆赶来与朱德等人会面。

【朱德】

胡世俭介绍了宜章的基本情况,他说:“目前拿下宜章城,有不利和有利的条件。宜章城内只有500名民团,并且由于偏远,与外界没有通讯联系,这是有利条件。然而,宜章到处都是石头,工事坚固,不容易进攻,这是不利的因素。”

朱德说:“打下宜章,能为湘南起义开个好头。大家说说有没有好的办法?”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人建议引蛇出洞,把敌人诱出城,然后消灭。有人主张把宜章包围起来,限定期限让敌人投降。

【胡少海】

朱德听完众人的意见后,思索了一会儿。他分析了几个有利因素:湘南地区敌人较少;接近过年,农民和地主的矛盾加深;部队经过休整,战斗力提高;还有一个,就是宜章重要的革命者胡少海没有暴露身份。

胡少海家是宜章县的富户。胡少海虽然出生豪门,但受进步思想的影响,较早投身民主革命,在程潜部当过军官。“四一二”事变后,他带领部分湖南籍士兵脱离原部队,回到杨家寨子,领导一支队伍秘密进行革命活动。后来与宜章县委取得联系,继续开展革命工作。

胡少海说:“你给我两个连,我有办法。我先率领小部分军队进宜章城,再把大部队带进去。然后,我就以宴请官员的名义给官员送请柬,搞一次鸿门宴,将他们一网打尽。”

朱德说:“这个办法好,我们的先遣队由胡少海以国民革命军140团副团长的名义带领进入宜章,然后大部队后续进城。这样费力很少,获胜的机会很大。”众人都夸这个计谋妙,于是分工部署,各自准备。

胡少海随即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我在外多年,久存报答故乡之心,现在我在国民革命军140团任副团长。140团决定驻守宜章城,我想为保卫故乡尽一份绵薄之力。12日我将先到达,12中午王凯团长率全团到达……”

胡少海安排手下,将这封信送到了县衙门。此时,县长杨孝斌正为各地闹事忧心忡忡,也因为得到朱德要攻打宜章的消息而心烦意乱。接到这封信,他露出欣喜的神色,就问其余官员:“这个胡少海是不是本县胡家的五少爷?

“就是他!”众人马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现在好了,有胡少爷来保护家乡,我们可以过一个好年了。”听众人议论一番后,县长杨孝斌说“为了表达对胡少海报答家乡的感激,我决定12日率大家一起迎接他们。”

1月12日,宜章县打开城门。胡少海骑着马,打着旗帜,带着两个连的士兵进了城。县长杨孝斌和原县长黄得珍,县参谋议长、团防局头头、警察局局长等官员,全部在城门口迎接,场面十分热闹。此时不少人对胡少海进城议论纷纷,有的说:“听说这个胡团长家里真是富有,一年收的谷十年都吃不完”“这个胡团长真是有派头”,所有人都伸长脖子观望。

胡少海下马与杨孝斌寒暄一番,提出想看一看城里的布防。杨孝斌没有多想,就带他去了。进城以后,按照原计划,先遣队在城内各个重要的交通要道部下了兵力。

胡少海说:“此次回乡,承蒙家乡父老乡亲关照,我准备宴请县里的官员们,略表心意。”杨孝斌忙说“使不得,你们是客人,就该我们做东,今天下午就在县参议会摆宴为你们接风洗尘。”胡少海顺水推舟地说“那恭敬不如从命。”

中午时分,朱德(化装成团长王凯)、陈毅、王尔琢带领大部队进了宜章城。朱德等人与胡少海在司令部的临时驻地宜章县女子职业学校会面。朱德问:“宴请之事准备得如何?何时动手?

胡少海说:“县长说今天下午宴请我们,我都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此事宜早不宜迟。现在我们刚进城,官员、士绅还只是对我们的部队有猜测,时间一长就瞒不住了。”大家商定一番,制定了下午宴会的行动方案。

下午,县参议会的明伦堂中大摆酒席。杨孝斌说着恭维和感谢的话,胡少海用家乡话致辞。

杨孝斌说:“大家起立,敬王团长、胡团长一杯。”官员和士绅们积极回应。在席间,朱德故意问:“这里治安怎么样?”杨孝斌说赤党分子扰乱治安。有个邓中夏在全国搞工运有名,本地还有高静山、杨子达等活动猖獗。”

朱德问:“你们采取了什么样的办法预防”“我将赤匪的书记抓了杀了,还有领头的人也被我杀了,然后,还有一些人和闹事群众都被抓进了监狱。现在好了,有你们的正规部队进来,我们就不怕他们了。”朱德听了之后,面色有一点凝重。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胡少海看到官员们喝得有点微微醉意,就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很快,大厅里进来一个跑堂的伙计,大喊一声:“鱼来了!”

这是约定的暗号。朱德站起来,把杯子猛地往地上一扔,碎片四溅,众人还在发愣,门外冲进来十个战士,拿枪对准官员和士绅。

杨孝斌吃惊地问:“王团长、胡团长,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这是怎么回事?”朱德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王团长吗?”“我就是你们说的朱德。”

杨孝斌忙向胡少海求情:“胡少爷,看在是乡亲的面上,放了我们吧。”

胡少海说:“我不是胡少爷,我是革你们命的胡少海。”

朱德大声说:“我们是中国工农革命军,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欺压百姓,屠杀革命志士,罪孽深重,现在要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官员们一个无可奈何地耷拉着脑袋,只得束手就擒。

就在这时,陈毅、王尔琢率领部队冲进了团防局和警察局。那些士兵措手不及,举手投降,很快俘虏了400多人,缴获300多支枪。朱德下令打开监狱,放出所有被捕的革命者和群众,打开县里的粮仓,把粮食分给贫苦的群众。宜章县城的群众个个笑逐颜开。他们说:“国民革命军来得真及时,这下我们可以好好过个年了。”

1月13日下午,城内西门广场人头攒动,宜章县委在召开近万人的群众大会,广场上插着画着镰刀斧头的红旗。朱德大声说:“今天在这里集会有两个内容,一是我们砸开了县衙门,成功进行暴动,抓了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并要对他们严惩。二是今天,起义军正式改名为湖南工农革命军,由我担任师长,陈毅任党代表,王尔琢任参谋长。我们要打倒军阀势力,实行耕者有其田的制度。”

现场欢呼雀跃,群众振臂高呼“欢迎朱德来湘南领导革命”“打倒土豪劣绅”。然后县长等几个重要官员被押上台,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大声控诉贪官污吏的罪行,喊道“杀死罪大恶极的贪官”。公审之后,集中处决了宜章县长杨孝斌、原县长黄得珍等人。

接下来,朱德、陈毅、王尔琢和胡世俭、胡少海、高静山、杨子达等共同部署,各区乡配合工农革命军组织武装发动起义。

栗源堡村率先组织暴动队,朱德发给他们六七支新枪并召开村民大会鼓励村民:“你们是最勇敢的农民,敌人推翻了你们成立的农民协会,但是革命者是杀不完的。你们要恢复农民协会,发动农民打土豪,分田地。”这支部队以后编入宜章独立第七师。

短短几天时间,宜章县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农民协会正在恢复,许多青年报名参加革命军,工农革命主力部队由800多人已经发展到3000多人。

工农革命军没费一枪一弹,智取宜章,揭开了湘南暴动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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