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一起起重大反避税案件累计为国家挽回税款3.6亿元
杨娴：为国家税收主权而“亮剑”
姑苏晚报 2014年11月11日本报记者谷雨
人物名片：杨娴，1977年出生，中共党员，现为苏州国税局大企业和国际税务管理处二科科长。自1999年参加工作以来，在平凡工作岗位上，她一直刻苦钻研，苦练内功。2006年起，开始从事反避税工作，参与了全国第一例反避税查补税款超亿元的案件，与同事合作查处了我省当年补税金额最大的跨地区联合审计案件。此后几年里，她更是一次次刷新纪录，累计为国家补税逾3.6亿元。在一次次和世界上知名的国际企业集团聘请的“避税专家”过招中，不但维护了国家税收权益，同时也以精湛的业务技能，赢得了对手的尊重。
没有硝烟的战场上，她为国家税收主权“亮剑”
1999年，杨娴从苏州大学毕业后，进入了苏州国税局涉外税务分局工作，此后几年，她先后在稽查、反避税科、人秘科和纳税评估等工作岗位上锻炼过，直到后来从事专门的反避税工作。杨娴所从事的反避税工作，也称“转让定价”，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名词和领域。杨娴给记者进行了这样的形象比喻。比如，一个杯子，从它的生产成本及合理利润来说，市场定价应该是5元。然而跨国企业的国内子公司，却以明显低于市场的价格，将它销售给境外企业。对于一家大型企业集团来说，一年下来，销售额往往是几十亿、上百亿甚至更多。如果销售定价低了，销售总额会减少，利润也少了，那么应该缴纳的税收也少了，这些税收去哪了？就转移到了国外。生产企业为何会将产品便宜出售？问题出在销售和购买的企业身上，购买的企业和生产厂家，往往是一个企业集团控制的“关系户”企业，他们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达到“避税”的目的，从而提高企业的最大利润。
杨娴和同事从事的工作，就是从这些大型企业和外资企业身上，寻找他们交易过程中的异常，然后再揪出他们的关系企业，固定避税事实，从而让涉事企业补交应该在我国缴纳的税款。
说起来似乎很轻松，然而，如何固定证据，如何让涉事企业心服口服地补交税款，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是要斗智斗勇。参加反避税工作不久，杨娴和同事就遭遇了这样一个案子。有一家木业公司，销售规模一直在增长，然而利润率却很低，连年亏损，境外的母公司却不断追加投资。这样的异常，引起了反避税调查小组的注意。发现了异常，第一个关键点，在于确定销售公司与低价购买的公司之间存在的关联关系。企业没有申报，只能靠调查人员去查找。从公司的公开资讯、上市公司的年报、证券交易所网站信息，凡是能涉及到的信息，都要认真地查看。对杨娴和同事来说，每当夜深人静人们进入甜蜜梦乡时，他们却要守在电脑前，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对一些上市公司来说，查找信息固定证据还比较容易，最痛苦的是一些没有上市的公司，所有信息只能从百度里设置关键词进行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杨娴说。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和同事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其存在关联关系。
当调查小组进入该公司调查时，该公司是处处刁难。公司不提供办公室，只提供一间连桌子都没有的职工宿舍。杨娴和同事，或蹲着或跪着，将一份份相关税收资料抄写下来，光取证就花了一个多月时间。取证结束后，杨娴和同事抱着一大堆销售明细清单回到了局里。由于证据资料都是纸质的，因此只能一份份人工输入电脑，光输入资料就花费了近半个月。当所有资料都输入结束后，杨娴才踏实地睡了一个安稳觉。接下来，通过电脑比对发现，该木业公司，销售给关联企业的产品价格，远远低于非关联企业，最严重的竟然比非关联企业便宜了近一半，大量的利润被转移到了境外。在确凿证据下，这家木业公司，不得不补交应缴纳的税款。
在智力博弈能力比拼中，她用实力赢得对手尊重
对一些大企业尤其是外资企业来说，一般都聘请了世界著名的四大会计事务所代理涉税事务，这些都是国际一流的税务筹划专家，避税证据往往被湮没在人为设计的层层叠叠的投资架构和错综复杂的关联交易中。因此，杨娴和同事从事的反避税工作，既是一场智力的博弈、能力的比拼，同时又是一场硬碰硬的工作。不管线索多么复杂，也不管被调查企业如何刁难，杨娴始终凭借扎实的专业知识和过硬的技术本领，面对强手，敢于碰硬。2006年，那时，杨娴正好怀有身孕。她和同事，在对一家知名企业进行调查时，发现该公司被调整后，次年利润率虽然增长了113%，但仍低于行业盈利水平。针对他们提出的避税疑点，该企业聘请了国际知名会计师事务所，出具多份证明其不存在避税问题的材料，同时还提出“如果进行转让定价调整就撤资”。对此，杨娴不顾妊娠反应带来的痛苦，坐在电脑前不停地查找各种有用信息，通过证交所网站，他们查阅了母公司历年2000多页的审计报告；在45000多家上市公司中，筛选出功能风险相近的同业企业，查阅了70多份英文年报，逐户分析详细财务信息；收集了IDC等权威数据公司公布的行业调研报告，分析同业信息；深入车间了解工艺流程、工作原理，了解其获利点在于关键材料的获取及高端客户的维持，而不在于企业所提出的工人的熟练程度……调查取证形成的书面资料堆满了整个工作空间，最终确认，该企业通过转让定价向母公司转移了大量利润。在取得翔实证据的基础上，他们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与企业进行了多轮谈判，最终企业调增应纳税所得额9600多万元，补征税款1500多万元，不仅没有撤资，还后续追加了投资。
如何让自己练就了如此火眼金睛？杨娴笑言，这都是被逼出来的。直到现在，她仍然深刻地记得这样一幕：有一次，他们在工作中发现，高新区一家电子企业，关联交易比重很高，利润率却很低，于是他们前往调查。然而，到了该企业后，对方极不配合。初到审计岗位的她，面对使用复杂ERP系统的大型外企，不知从何下手。该企业财务主管不屑的眼神，一句“不会查就别查”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眼泪顿时在她眼里打转。面对工作上的困难，没有退路，怎么办？学！她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绝不向困难低头！凭着这样不服输的毅力，她相继获得了注册会计师、注册税务师、国税系统专业等级高级证书。此后几年里，她撰写业务论文，也被全国性税务杂志刊发，她还被选为省局反避税审理小组成员。现在，她和同事再去使用ERP系统的跨国公司采集数据，时间已由以前的三个月缩减为一个星期左右，纳税人的态度亦由轻视傲慢变为主动配合。
平凡岗位上的默默坚守，让青春因奉献而闪光
做国际税收很苦，网络提供了海量的信息，但需要大量的人工去筛选，往往要找上几天的资料，才可能发现一条有用的信息；做国际税收很累，谈判前要做预案，往往要准备到凌晨一两点，哪怕入睡前，满脑子都是数据。然而，杨娴对于自己从事的工作倾注了满腔热情，她更将为纳税人服务融入到工作的点点滴滴中。
在对企业调查时，她针对发现的问题，一一为企业提出管理建议；企业向她咨询时，她总是不厌其烦地解决涉税难题。有一次，她在对一家企业进行调查时，发现其对外支付费用使用税目有误，多年来一直按较高的征收率缴纳预提所得税，她便及时提醒其向相关部门办理退税，帮助企业挽回了上百万的巨额损失，维护了企业的合法权益。
作为一名税官，这些年来，杨娴以强烈的事业心和维护国家税收主权的高度责任感，在平凡岗位上默默耕耘，在实践中磨砺成长为善与国际高手博弈的反避税专家，展示出维护国家税收权益的巾帼卫士风采。连续三年她被评为优秀公务员，荣立三等功，同时荣获江苏省三八红旗手、苏州市级机关新长征突击手、苏州市巾帼建功标兵等荣誉称号。
然而，作为一名母亲，杨娴却又充满了内疚，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不够合格。因为自己平时工作实在太忙了。2010年，她到上海参加江苏省首届反避税领军人才培训班，2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当时，儿子才4岁。每到周一早晨，当她要离开家时，小家伙总是哭着不让她离开。轻轻关上门，她站在门外，直到听到里面儿子的哭声停了，她才迈开脚步离开。由于需要加班和出差的时间实在太多，因此，儿子早已习惯了老人的陪伴，留给她的是工作家庭不能兼顾的无奈。如今，尽量争取把周日留给读小学二年级的儿子，也成了她最大的奢望……
“为了提高利润，一些企业的避税手段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隐蔽，这也要求我们要与时俱进，沉着应对，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维护国家的税收主权。”杨娴说，回望十几年来，自己取得的成绩离不开领导的关心和指导，前进的每一步凝聚着同事与亲人的支持和帮助，自己只有在平凡岗位上不断坚守，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工作职责。
记者手记：
进入国税系统工作15年来，杨娴所从事的是“国际性突出，专业性强，技术难度大，政策把握要求高”的反避税工作。从对于税收的青涩陌生，到国际税收领域的沉着干练，她选择了默默耕耘，在平凡的税收战线上奉献着青春热血，锤炼着一颗爱税护税的诚挚之心！正是这份坚守，才让她有幸在个人的成长中，见证着她深爱的国税事业的发展和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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