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

文/匡昆鹏

凌晨四点半，同事起床后来到我的床边，轻轻拍打着我的被子，说：“该起床了，我们要出发了”。我猛然一回神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丝丝凉意从房间袭来，冷的我打了个哆嗦，虽说勉强睁开了眼睛但脑袋却还是一团浆糊。等缓过神来，才咤然想起，昨天跟郝家豆坊的叔叔约好，今天一早去拍摄豆腐的制作过程。也在不久之前，我潜意识里是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的，但当时太困了，也就没有注意，后来才知道是老板起床来叫我们了。

等我们出门时，天已经微微发亮，借着微弱的光还是可以走路的。但为了预防危险，我们还是用手机灯照明，而另外几个同事早已和叔叔阿姨提前出发了。她们从手机上发来了定位，让我跟着定位走。可能是手机导航有问题也可以我们是个路痴，走着走着我们便迷失了方向，先是往后走了400多米，后来纠正方向又往前多走了200多米。实在没办法了，便打电话叫阿姨来路口接我们。不一会儿便看见阿姨和另外一个小伙伴一起来了。

之后，我们一起走了大概700米的样子，便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豆腐作坊。 灰青色的墙体在黑暗中显得不是那么醒目。换做白天如果你不细细观察，你肯定认为这是一个废弃的小屋而不会联想到是一个作坊。而房屋外面随处堆满的是七零八落的柴火，有粗的、细的、大的、小的、被雨水淋过之后腐烂的、也有劈好准备烧的······。走进房屋，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暗”，一盏炽冷的白色灯光发挥着它的光亮，但由于四面墙被黑色的灰烬覆盖，顿时它也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呲呲呲”的声音传来，那是叔叔用机器研磨昨天刚刚泡好的豆子。一粒粒豆子经过了一天的浸泡，在灯光的照射下都油光满面，胖乎乎的，很是可爱！磨豆子是个技术活，豆子要混合着水流入机器当中，机器的一边吐出“乳白色的豆浆”、一边吐着豆腐渣。这个时候呢，你必须得眼疾手快，一边要注水放豆子，一边要把豆浆用水桶接好倒入大锅里面，还得把豆腐渣及时清理，不要把出口堵死。叔叔是个手艺人，干这一行已经20多年了。每次见他注水到豆腐渣里面一起再次放入机器混合研磨，每当我感觉快要溢出来时，总是不会溢出来，不多不少都是刚刚好！

磨好豆浆只是成功的一小步呢，接着就要烧火煮了。叔叔的这口锅很有意思，两锅之间有一个凹槽相连，“是你中有我呢，还是我中有你呢”？忽然想到叔叔、阿姨不就是这口锅的见证者吗？他们从每天凌晨3点起床做豆腐，一直要到天亮，做好之后还需要卖豆腐，一天又能休息多久呢？劳动者又是何其幸苦！

之后，叔叔便开始烧火了因为锅很大，点火的材料很难找。这时，我便看见叔叔从一个大麻袋里拿出几个塑料袋来当点火的材料，他说：“这样点火好着一些”而他不知道的是，我想到却是干垃圾的真正资源化利用！因为烧开这个也需要一段时间，叔叔便建议我们回去休息一下。之后好了便叫我们来喝。我说：“我不困，就在这里等着”。“好，也行”，叔叔笑着回答说。我想也好久没有这么多人陪叔叔了吧。走出房间时，天已经渐渐明亮起来了，一切都能够看得清楚了。

再后来，豆浆煮好了。一进入房间，浓郁的豆香迎面而来。说实话这也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叔叔问道：“你们带碗了吗？”我们说：“没有”。“没关系，我给你找碗来”。没一会儿，碗就来了，想来也是叔叔从邻居家借来了吧。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豆子的清香，由于太浓郁了，表面竟结了一层薄薄的膜。喝一口，浑身细胞都觉得无比舒畅，自己早已忘记了这是秋天，早上还很凉快！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喝豆浆没有加糖！即使同事拿来了白糖。

行文至此，心中百感交杂，再次外出工作的我何时又再能喝到这碗热腾腾的豆浆呢？忽而想起这朵莲花，便以“莲，花之君子者也”来象征叔叔骨子里的精神吧！

豆腐郎

郝家村里好作坊，夜半三更磨豆浆。

卖的豆腐换酒粮，身体健健又康康。

2020年10月22日晚      山东信阳流坡坞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