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说社史》之
汉三老石室（三）
主播：梦岚
王 佩 智
西泠印社理事，出版书法篆刻史研究、西泠印社社史研究、文学作品、个人书法集等专著 12部，合作编著7部，主持编撰5部，发表论文数十篇。
三老碑虽然仅是东汉时期一块家族碑石，但其身上的信息含量，极具历史价值、科学价值、艺术价值。碑身上篆变隶的文字书体，更是中国书法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标志，使它成为中国金石研究史上一块重要的碑刻。有关三老碑的主要考证成果大致如下：
▲专家实地考察
一、三老碑立于汉光武帝时代。三老碑上尽管有“建武”年号，但是中国历史上先后有汉光武帝刘秀、西晋惠帝司马衷、东晋元帝司马睿、十六国后赵石宪、西燕王慕容忠、南齐明帝萧鸾、魏北海王元颢等七代帝王，都使用过“建武”作年号。周世熊识读认为：汉以后，虽然有多个“建武”年号，但是依据碑中“建武二十八年，岁在壬子”句判断，仅汉光武帝刘秀在位三十二年，“惟光武有廿八年，且值壬子，碑纪其母忌日，即未必刻于是岁”。东汉第一个皇帝光武帝刘秀在位卅二年，立碑于光武年间是肯定的，只是可能刻制于壬子之后。从字体分析，“字法由篆入隶，与永平建初诸石相类，定出东汉初无疑”。
二、碑中“三老”为古时地方乡郡官称。“三老”是古代掌握思想教化的乡官。“三老”一职，没有实权，辅助郡守、县令等推行政令。战国时已有之，战国时魏设“三老”，秦代设置“乡三老”，西汉加置“县三老”，东汉以后有“郡三老”。据《汉书·百官公卿表》：“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汉书·高帝记·上》记载：“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管子·度地》记载：“三老、里有司、伍长者，所以为率也。”《后汉书·王景传》：“父闳，为郡三老。”这些记载说明汉时郡、乡中亦设有“三老”一职。此碑中的“三老”，虽然不能明确为哪一级，但毕竟是地方上有影响的人物。为祖上荣，立碑以铭。
三、三老碑的主人姓董名通，董子仪之父。据说村名取土的地方，原来是一片坟山，为董氏宗族墓地。周世熊考《后汉书·任延传》知，任延担任会稽都尉时，曾有一些从北方避王莽之乱的人，逃难江南，后有不少人留居浙江。东汉著名高士严子陵就是其中一位，客星山下的严陵坞即为其留居之地。而与严子陵十分要好的董子仪也住在余姚，“延皆以师礼待之”。因此，碑文所记“时地悉合”，便疑碑文中的“椽讳忽，字子仪”，即董子仪；“三老讳通”，即董通。据说，为了弄清碑的主人，俞樾曾专函北京国子监广文馆的汪谢诚博士探讨，治学之严谨由此可见。至此，这块石碑的身世之谜破解。
四、三老碑的立碑用途。《礼·祭义》载：“君子有终生之丧，忌日之谓也。”即先人忌日要终身切记，不能忘记追思和祭祀。此碑记述“三老”及其子忌日，其用意是告诫后辈铭记祖上功德，遵守礼节，不要触犯忌讳。按照古制，父母及祖先死亡之日，晚辈不得饮酒作乐，否则为不敬。因此，后人亦称“三老讳字忌日碑”或“三老讳字忌日刻石”。此后，俞樾还在《春在堂随笔·卷七》中续说有关“忌日”的考证笔录。但对墓碑之说也有不同看法，近代学者谭仲修就认为此碑为家族宗庙供奉所立，而非墓碑，所以不具姓氏。他的理由是：“汉人最重避讳，恐祖祢久远，子孙或不知而误触。”但不论碑置何处，有一点是肯定的，都是子孙为先人做“忌日”之用。
▲客星山南麓，严陵坞村小溪
责任编辑：戴梦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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