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把心事说给你听
人
行
▼班琳丽
班琳丽:笔名班若，70后，河南商丘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现居商丘。
要不赌一把？我赌一切在醒来，
看见的看不见的，听见的
听不见的。像石头起飞，
带着闪电的啸叫，初生者的欢愉。
醒来，在晨钟敲起最后一响，
我的梦和我——
白色骨殖上，红字的声音，是神的审判。
我是清醒的朗读者，愤怒，又深情。
然而，我醒来，一切都已忘记。
弗洛伊德说，这不是消失。
不急，等待。某一个早晨
或黄昏，某一个喝茶的下午
它来到。审判已结束，或者
正在进行。足够让一场风暴来的
猛烈。泥土中的相见，
纸上的攀谈，保有完整而体面的尊严。
干戈，或酒令
我已放下了干戈，从梦里抽身。
红嘴鸟叫来零下的黎明。未知的一天
在靠近。哦，来了。
在铁羽毛和晨祷之间。我轻描素颜。
眼角流过干净的山水。唇上与台镜
说着昨夜的西风，幽深的暮色。
冷与雾霾是最好不过的借口。
最好大雪封门。拨旺炉火，围炉而坐。
最好有烈酒。最好行酒令——
说征尘与马嘶的，罚。说刀光
与杀气的，罚。说主义与面具的
晨与昏来与去兴与亡酒与色的，罚。
允许说大风和麦子，允许怀念
麦地里新故的亲人。
一张书桌藏下石头。石头藏下偈语。
也可以说结实的骨头，说新识的
情人。说敖德萨的少年
失去听力，却看见了声音。
待曲终人散，各自洗去手上的罪。
摘下痴人的假面。由得彩面
小丑，在别处重新上演盛世的哑剧。
我把大地视为永久而深爱的
情人。我将在最后一刻
爱上他
以烈火的模样，以身相许。
在这之前，我慢慢走我的路。
用足百年的每一个
日子，为奔向他，
以时光塑我百变的形貌。
从任性高冷的短发，到谦卑
而虔诚的梨花烫
一年年，我顶着麦子生长，赶路。
古老而金黄的泥土，粮食
与罂粟，一年一熟。
红河水日夜起伏
我是我的风暴，也是水手。
我有隐秘的诱惑。崖壁
有奇树，筑巢，养鹰。
神的鹰，口衔神谕
他将主持我最后的婚礼。
不急啊，我刚走过穿亚麻裙
戴孔雀珰的中午。日子
偶尔寂寞。我偶尔听它
叮当作响，应答远处爱的呼唤。
宇宙一定是你说的那么大
也是我看到的那么小
我这样说，请原谅
我突然浩瀚，又突然荒凉
我总喜欢在不是全黑的夜
想一些烛光的事
想一些被太阳忽略的事
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是越来越暗，还是
越来越不能暗
这一切
都是因为我想起了一颗星
我正在为它命名
为这次命名
我被黑暗埋了半生
又被光亮
喊醒了一次
醉入其中
手棒悬崖里寂寞了百年的大火
让所有的黑在黑里更黑
然后用一个手指，给醉卧荒山的鸟叫
抹上绿，抹上神一样的气息
你在哪朵花上，你在哪个谷底
我用一块石头照亮你
用秋天的灯祝福我们的头颅
变幻无常的天气被我酿成了酒精
我们一起醉入其中吧
千万不要在温水里结冰
在彼此互相照亮前，逃逸
雨来了
许多事物在后退
雨像刀子，让羊群四处逃匿
它们没有举起盾牌
草叶在沉吟，面色越来越亮
那些灰尘哭成泪人
拖着碎骨
喧嚣被雨赶至天外
引来一些故事
还有花白头发的炊烟
我在一朵花里，被风掀起了潮水
浪花敲打我未醒的骨头
直到我想起了
乳名
齐春玲
齐春玲：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星河》《石头与水的光影》。
有很长一段日子
你带着怀病的心情
深居简出；可你
不能逃离早晨的阳光空气
和水，就像不能
逃离生与死
月镰在墙壁上坚守
也是一份执着
土地的牙齿从石缝里钻出
幽兰的叶茎伸向天空
是不是还要登临某种境界
我想我还会摔伤，然后
在一支断臂上写意
残缺或美丽
我
用善良这把刀杀死了自己
我成了一具行走的尸体
无血无肉，不痛不痒
这把老椅子瘦了许多
此时此刻，被搬来搬去
经历过摔打，它变得
越来越不顺从
用轻蔑的表情和沉默
表达着反抗。我不自觉地
坐回到椅子上
将要睡去的时候
就像一只用旧了的水桶
它的内部是空的
不会爱，也不会恨
你。把世界吓了一跳
那个操纵一切的家伙就在现场
为什么，你看不见
它不是怪兽，只是在一个
地方久了，总要变换方式或
选择另外一种活法
就像风不断地改变方向
和行程，才不会感觉厌倦
石头凋敝之后更加斑驳
脑袋，这个支配行为的机关
有时候也会失去控制
时间的手按不住它
午后的阳光，看上去
有些疲累。影子靠在墙上
是一回事；站立和行走
是另一回事
凌小妃
书屋创办人
湖南省作协会员
湘潭市女作协秘书长
国家书香之家家庭
“如果诗 可以让我们的灵魂相遇
我想，我会这样在诗中一直默默走下去...”
©凌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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