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海滨日照,五莲山区季节分明,春季温暖,夏季多雨,秋季凉爽,冬季寒冷,孕育了小国光苹果果实果个小、肉质细腻、酸甜适口,有香味,脆爽多汁、营养丰富等优良品质。
通往五莲山风景区的盘山公路,是以小榆林村为起点的。
其实,40多年前最初的规划方案,是以它北面的村庄大榆林为起点的。
只是村庄的首脑和社员认为如此一来要被无偿征用一些山坡,有些可惜,便拒绝了该方案。
那些山坡栽满果树,每年硕果累累,名曰“小国光”。
如今,小榆林早已商铺林立,别墅成群,飞黄腾达,被评为山东省美丽乡村示范村,家家户户迈入小康时代。
而大榆林村只能眼巴巴看着这一切的变化。
小国光,一度风光无限,是村里人的掌上明珠,备受娇惯与爱护。
因为它,大榆林村舍弃了最好的历史发展机遇。
我在大榆林村读初一~~那时人穷孩子多,两个村的孩子便可以凑成一个年级的初中班,反正也不以学习为目的。
小榆林要跑到大榆林读初一。
我的同桌是一名比我大四五岁的女生,叫唐永翠,是插班生,小榆林村人。
她的家处在远离村庄的五莲山里。
每天她到校得徒步七八里,穿越山坡和沟壑。
途径几处小国光果园,有大榆林村的,也有小榆林村的。
小国光成熟时,她常常偷一个放进书包里,到校后再偷偷地交给我。
她说,她既怕被人发现,又怕路过那一处坟场,寂静,阴森。
我告诉她别怕,没鬼。
鬼总是在心里。
我不敢光天化日下放肆啃咬小国光,只能把头埋进课桌底下,偷偷咬两口,抬头便若无其事一样,如此循环往复,直到啃光。
偷来的食物是美味的,再偷吃更加美味。
小国光又脆又甜,略微有些酸。
后来我去邻村宋家村供销社买又白又薄的窗纸~~通过折叠、裁剪,装订成本子写字。
她让我代买了两张。每张5分钱,我告诉她两张5分钱,收了她一个钢镚。
如果一个少年不馋小国光,就不会有这个故事吧。
据说,我读高中的时候,她嫁到了户部。
她的夫君,据说是宋家村药材站那个收购员,我年少时挖的药材,捡的蝉蜕,割的平柳条,都卖给了他。
我总感觉他的称有些不对,对他没什么好感。直到听说他娶了我的同桌,我才释然了。
说到底,小国光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态。
据记载,20世纪50年代,五莲县开始规模化国光苹果种植。也有香蕉、红玉、金帅等品种,但果树极少。
苹果树是村集体的。
我记忆中没有将苹果分给各家各户一说。
只是记得大量小国光出售给国家,还记得村里总是派人推着小车,走街串巷地叫卖。
所以,村里的孩子想吃小国光必须得通过非正常渠道,比如偷。
据我所知,大概没偷过大队小国光的男孩子不多。
那时的偷,多是从地上捡。
几个伙伴,头头指挥,胆小的望风,胆大的快速穿过茂密的草丛,快速从地上摸一二个掉落下来的小国光,快速退出来。
僧多粥少,就每人一口。
末了,还记得将残核埋于土里,抹平那些清晰杂乱的脚印。
90年代,风云变幻,社会急遽前进。
苹果分给了各家各户。
那时,五莲的小国光苹果市场畅销。
流传“烟台苹果莱阳梨,五莲国光不用提”一说。
收购价格颇高,一级二级三级价格递减。
所以村里人舍不得吃好的。
净捡些坏果吃。如,有腐烂部位的,摔碎的,歪鼻斜眼的,简单处理一下,也啃个精光。
甚至,年龄大的老人,守着一筐好好的小国光,也舍不得放开吃。
每天看看,发现哪一个开始烂了,才捡出来吃掉。
直到一筐没了。
我的姥爷、岳父,就基本属于这种吃法:开始烂的时候,是最好吃的时机。
想想也是,一个完美的苹果,怎么好意思舍得吃掉。
五莲食品厂,造果汁。
也专门收购劣果,只要不腐烂的就中。腐烂的就挖出来,照样榨汁。
后来它倒闭了。工人一哄而散,各奔前程了。
万事万物都有与时俱进,否则就会被淘汰。
进入新世纪,红富士横扫一切对手,小国光因着色差,外观和质量均无法满足食客的需求,便从鼎盛走上了衰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没想到,近些年上了年纪的人开始怀旧,开始记起小国光的种种好来。
另有一些人的口味也发生了变化,开始钟情小国光。
如此一来,一度难觅踪影的它又重现江湖。
老树发新枝,当年一批没舍得砍伐的小国光树,备受瞩目,小国光有时供不应求。
当下,“果乡五莲”“森林五莲”“生态五莲”正酝酿着一场新气象。
也许有一天,五莲小国光苹果重回霸主,雄风不减当年。
但是,那个馋嘴的少年,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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