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嚣的时代,愿您与思者同行
我写随笔,或曰笔记,深受这本书的启发——《不安之书》,作者是葡萄牙人费尔南多·佩索阿——这是他众多作品署名的其中一个名字。世间恐怕没有一人会像他那样马不停蹄地在不同的作品中不断地更换不同的名字,就像是患了毒瘾一般。
他是一罕见的奇才。
我最初读到的,是此书的另一译名之著《惶然集》,韩少功翻译的,译笔不是太好,不如另一人译的这部《不安之书》。吸引我的,不仅仅是其文章的短小易读(都在千字文上下),而是他独思的思之形态:沉浸的,私己的,自言自语的。完全不考虑除己之外的读者,一味地沉潜在自己的天地中。
但其情感之抒与形上之思又恰到好处地融为了一体,让个体之思上升到了人类普遍性的生存境遇。
我后来听人说,他的这本随笔集,是欧洲知识分子必读的床头书,其文学地位与价值直逼卡夫卡——欧洲的另一文学怪才。
卡夫卡不也是这么一人吗?基本不顾及别人究竟想看什么,而只关心“我”看到了什么,以及“我”想说什么。
互联网时代是一个众声喧哗的时代,也是一个浮躁的、浅薄的、无聊的,甚至是人心糜烂衰朽的时代,少有人愿意以避世(精神和心理上的)之方式沉思我们的人生遭际,我们总在逃避,逃避俗世的困扰与劳烦。
与此同时,个人这个概念,或者说个人作为我们存在之主体,已然向庞然大物般的社会妥协或投降了,从而自动放弃乃至泯灭了自我,这个具体的个人性之存在。这样一种主动地失去自我,其实只是为了摇尾乞怜地换取社会有可能赐予我们的那点散发着腐臭的一杯羹。
也正是在此意义上,佩索阿之思,变得至关重要。他之述,就像是醒世恒言,且以一种忧伤的惆怅的笔调,向我们娓娓道来。
他的叙述语调一点也不张扬,亦不显凌厉嚣张,也无丝毫的躲闪与矫饰,相反,一如卡夫卡般的(他们俩的气质委实太像了!)敏感和孱弱,你甚至可以认为还带点病态,仅是在诚实地记录下自己的遐想与当下的处境与心境。
就是在他的启示下,让我明白了,个人之存在才是永恒的,它的永恒性指向一个人如何在他有限的人生空间中最大可能地去获取自由,而不被尘世所击溃,这种永恒性也必将为你的作品命名,成为你未来的墓志铭。
纯粹的写作永远拒绝媚他以及媚俗,无论这个他者是社会还是他人,或者是某个声势浩大的社会性媒介,一旦你动心欲媚了,那么你其实已然背叛了你自己。
2019年元月30日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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