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嚣的时代,愿您与思者同行
我最近对杜尚这个人感兴趣。私以为,杜尚的那个暴得大名现成品——小便器,与艺术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杜尚此举之“态度”(艺术史鉴定为“观念”,好吧,姑妄听之)是惊天动地的。
虽然杜尚的此一行为引发了后来的移动雕塑、现成品、行为艺术等“观念艺术”,但那些步其后尘者,大多不过是借了杜尚之光在瞒天过海,典型的浑水摸鱼。
一批批以“艺术”之名的混世者诞生了,杜尚的在天之灵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随着杜尚的离世,这将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杜尚的艺术是以不可思议的极简方式来完成的,而那个作为现成品的小便器,也即此一“直觉本能撬动”的完成品,其实并不至关重要,它至多只是一恶作剧式的行为结果。
杜尚的艺术之谜其实在他个人的行为过程,一旦过程转换成结果了——比如变成了那个丑陋的小便器,作为杜尚的艺术其实也宣告终结了,这个结果(小便器)是对过程(杜尚的行为过程)的否定,因为它根本不是艺术,只是一具物质化的现成的批量生产的小便器而已。
我隐约觉得,作为谜一样人物之杜尚,他的艺术其实就隐藏在此一巨大的悖谬中的:结果是对他过程的否定,但反过来,若无此一否定,过程作为一种艺术行为之态度(观念),又得以逼视般地显现,如此一来,结果与过程之悖谬,反而将我们带入了以往艺术史上从未有过的被遮蔽的艺术之境。
我对杜尚这个人发生浓厚的兴趣,纯非他的那个所谓作为艺术品的“泉”——小便器,他这个被冠之以后现代的“艺术”作品并不能直接指涉为艺术,它至多也只是杜尚这个人艺术之态度的外在显像。
小便器亦即“泉”无法独立地构成艺术范畴,这也是它与达芬奇之《蒙娜丽莎》的最大区别——《蒙娜丽莎》即使离开了达芬奇,它的独立无依的艺术属性依然清晰可见,杜尚的小便器之《泉》则不然,它不具备这类品质,它必须而且只能反向地意指杜尚观念下之“操持”行为,是由此一操持着的行为引伸出的一个从观念之中延伸出的艺术命题,此一命题其实更具价值的并非其行为结果——小便器——而是杜尚的生活态度,或者说,其非功利性的无用的操作行为本身。
这才是杜尚之于我们的启示所在,因此之故,它指向了艺术的本质:非功利与无用,以及对忙碌的、功利性的与算计的俗世人生的反动,从而逼视与升华出了隐藏着的艺术作为艺术的深在之“意蕴”。
20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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