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嚣的时代,愿您与思者同行
在线看由以色列剧团演的《安魂曲》(还有中文字幕,必须看啊,朋友们,像是上帝写下的剧本),舞台布景比国内版简朴太多了,就像一腰缠万贯的富人(国内版)与一贫如洗的穷人间的差别。以色列版太简陋了,甚至寒酸。
舞台上空无一物,除了陆续上台的演员,除了有一像踩着高跷似的以此来意喻木屋的人——他在舞台上代表的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小木屋。
可《安魂曲》一开场,就牢牢地吸引了我,让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了某一个投射点上,这时,舞台上还只有一个人:老头,那个唯一贯穿全剧的老人,一辈子以做棺材谋生的老人。他仅凭絮叨般的台词,再配以顺势而来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个人物的感觉全对了,《安魂曲》的悲剧性也即刻被定义了。
如果你看过剧本便知我在说什么了,一剧之魂在剧本,但此魂一旦由具体的演员予以呈现时,他演绎之优劣将决定了这一剧本之“魂”是走失,还是以具象之形式强化和定义的剧本之魂,这是有天然之别的,正是在此意义上说,我从一开场的老人之演,便清晰地得知了这台由以色列人来演绎的《安魂曲》,将会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伟大话剧。
再后来,一个个剧中之人物都出来了:濒死的老伴、车夫、妓女、嫖客、卫生员、天使,直到那个最感人肺腑的17岁的女孩——不,是一位母亲,一个叫不醒自己的孩子其实孩子已被人残忍烫死的可怜的母亲,再接下来就是老人——这个吝啬、冷漠、算计也不乏怜悯的老人,他见了母亲,听了母亲的一番哭泣,终于动了恻隐之心,与女孩开始有了一段直击人心的对话——
我泪奔。
只能按下暂停键了。暂停,我需要控制一下自己情绪。站起,抽了支烟。我望着漆黑的已然被浓浓的雾霾笼罩的夜空,心里难受,我久难平复了。
演得太好了,他们,一老人,一女孩之母亲,剧本的寓意和情感以惊人的力量被强烈地表达了出来,尤其是老人与女孩的那段对话:关于人生的十字路口,关于那个长长的队,还有关于那个看得见却永远领不到手的那一小把糖,关于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以及关于这个世界是一个谎言的天问。
还有那三个接收亡者之魂的黑衣天使。呵,为什么,为什么国内版的《安魂曲》要将天使设计成莎翁戏剧式的插科打诨的逗乐之人呢?
以色列原版在此猛然地提醒了我,他们(天使)不是像国内版似的,仅是为了取悦或讨好观众,不是的,他们是用来抚慰这个世间所有的生者与死者的,心里却充满了巨大的悲痛和哀怜,如此一来,戏剧的悲剧性便被升华与强化了,并多了一份悲天悯人。
国话版呵,你们在这个天使的设计上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你们让天使以小丑似的面目出现,不但稀释和消解了剧中的悲剧氛围,还于无意之中扼杀了至关重要的一个做大主题之要义——
那就是悲悯!
2019年7月21日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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