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启示录301：刨根问底说耻辱

导读

孔子为什么说政治不清明，还去当官拿俸禄是可耻的？南宋的大儒朱熹对此又是怎么解释的？现在孔孟之乡为什么最推崇考公务员，甚至不考会被认为是不孝？为啥说今天的中国，尤其是山东有太多不知耻的官员？中国人为什么千万不能因为利益而损伤民族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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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开始读《论语》的宪问篇，《朱子集注》引用胡氏的话说，宪问篇应该是原宪自己做的记录，因为这里边原宪直接称呼了自己的名，称名往往都是自己的行为。

这个我们不去推敲，先来看第一则。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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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宪同学请教孔老师，什么样叫做耻辱？人做什么会让自己感觉到耻辱？

孔子的回答是：如果国家治理的清平，你可以去做官，领国家的俸禄；如果国家没有道，治理的不好，你还去当官领俸禄，这个时候就是一种耻辱。

言外之意，作为国家的公务人员，你把国家治理的很好，你尽到了一个为政者的责任，你履行了你的义务，你领俸禄当然是应该的。

但是国家没有治理好，你还舔着脸去坐那个位置，去领那份工资报酬，那你就是恬不知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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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这则《论语》非常感慨，如果孔子今天能够活过来，不知道他老人家会怎么想？因为今天绝大多数人，都会有这个想法：升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

中国人现在已经把升官发财两个词放在一起了，多数人都是抱着发财的目的去当官的。

就算是考公务员的人脑子里面，没有那个贪财的念头，他至少也要去求个公务员的稳定和保障，而且这份稳定和保障不就是孔子讲的“谷”吗？

尤其是在孔子的老家山东，几乎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考公务员。

甚至都有一种说法，不孝有三，第一是不考公务员，第二不考研，第三没有考编制。

所以在山东人心目当中，当官拿俸禄是最高追求，这个观念根深蒂固。中国的命理学当中就有“一禄胜千财”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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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一位大儒、圣人朱子朱熹，他老人家在《朱子集注》中有这样一句话：邦有道不能有为，邦无道不能独善，而但知食禄，皆可耻也。

他比孔子讲的更丰富一些，有机会为国家效力，但是你抓不住机会，是你的耻辱。但是政治不清明，你没有为国家治理尽到该尽的义务，没有实现好的结果，你还去舔着脸拿钱，领工资，那也是你的耻辱。

其实，我们可以把孔子和朱子两位圣人的话，放在一起综合理解一下，可以归纳一下：

如果一个有位的人，还能够有为，那么政治就会清明，百姓就会安居乐业。执政者尽了当尽的义务，自然可以获得其当获得利益。

这里边有两个“当”，一个是当尽，二是当获，必须同时成立。利的背后有对等的、等量的义务。

其实，孔子的言外之意，你只有给百姓、给国家，尽到了你应尽的义务，你才有资格去领取那应该领的俸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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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会“邦无道”呢？要么是你没有尽力，要么就是你同流合污，所以才会执政效果不好。

那这两种状况，作为一个执政者，你都没有尽到当尽的义务，有的人甚至同流合污和伤天害理。

按照孔子的说法，就算你没有能力扭转乾坤，改变不了这个局面，你至少不要袖手旁观，至少不要再去做帮凶，再去舔着脸领俸禄，那就是不知道羞耻了，你至少可以独善其身吧。

我们读一读孔子的传记，就明白孔子和他的弟子们，十几年周游列国，有非常多的机会，是可以做官的，但是因为当朝的执政者不道，所以他不愿意与那些不道的人同流合污。

圣人就是圣人，说的就是他做的，做的就是他说的，他的言和形是可以相互印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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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如果孔子他老人家在天有灵，或者他老人家可以醒过来，活过来，看一看他家乡的那些官员，他会有什么感想？

在我们中国人最推崇的孔孟之道发源的地方，孔孟之乡，有多少官员现在已经不要脸到极致，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花太多的钱去建了太多的面子工程，假大空已经司空见惯，而且这种只要面子不要里子已经影响到了商人、教师乃至全体老百姓。最要命的是,连GDP都敢掺水。

在山东各个地方走一走、看一看，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有非常多的公务员小区。

这些公务员小区，绝大多数都会有一个最好的位置，最低的地方，最大的户型，最牛的官宅。

作为政府官员，先利用手中的权利，和关系最好的开发商打一下配合，用最低的价格拿到最好的地块，盖出最豪华的房子。

孔子如果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他会为这些恬不知耻的官员，为他的老乡难过吗？

其实，所有利益背后都有对等的义务。

如果作为公务员，没有为公众提供足够的获得感和安全感，反而让自己有更多的实惠，那这不就是不道吗？这不就是义利不对等吗？这不就是伤天害理吗？

所以，难怪南怀瑾老先生在他的书中讲到：一世为官，九世为牛。

一个官员在位的时候，如果不去为老百姓谋足够的福利，而只是满足于获取私利，他要用九世为牛来偿还他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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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这则《论语》，我们还要想到另外一个词，民族大义。

我记得在曲阜的阙里宾舍上论语课的时候，北京师范大学李山教授，给我们讲了一句话：不要为了利益出卖灵魂。

这句话讲得太好了，当时他给我们举了周作人的例子，应该是鲁迅的哥哥，非常的有才华，但是在民族大义的问题上走错了路。

刚刚过去的新冠疫情，也有一位作家忘了民族大义，没有把握好自己的分寸，被与中国为敌的那些国家和政客们，那些坏人们利用，结果是顶风都能臭八百里。

还有另外一家企业，本来是很受中国人尊重的，但是在行业标准的投票上，在民族大义上也丢了分，一夜之间成了过街的老鼠。

作为一个中国人一定要这个概念，人追求利益没有错，但必须义利对等。

第二，在民族大义上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否则就会有巨大的耻辱，甚至会累及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