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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杂记:记那些年-我与江门公交的故事

各位朋友大家好,好久没有更新了,这次我要写一写公交,当然我很多年都没有更新过了公交系列的故事了。这次不讲那些编造的故事了,讲我与江门公交一起走过的十一年光阴。

自2011年独自打搭车去青少年宫开始,我与江门公交的交集已经满打满算超过十一年了,从51、31、24到2、23、53、103、7、6、43、27、12,这些线路就是我少年时代的生活轨迹,你问我最喜欢那一条线路?其实我很多都喜欢,并没有真正不喜欢的,最喜欢的51和24吧,一部是我第一次独自搭车的车,一部是我追了六年都追不到的车。

很多人都讲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过在我心目中51和24一样好,得到的得不到的都是我最梦幻的一段年龄的经历,同样美丽。就这样,我在得到与得不到之间走过了十一年,这些车至少都全部换了一次了,从新车到旧车,又从旧车到新车,看着这些车,你就会在短短几年间好像经历了一次人生的生老病死,然后又新生,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有时我也会天真地以为这些车是听得懂人话的,万物有灵,这我是相信的。然后我会与他们对话,或者写出我的心声,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学业成绩都是普普通通,称不上优秀,但我偏偏在一个不普通的班级里,所以显得特别差,不知道你有没经历过在班级里成绩倒数,这对于我来讲不过是家常便饭,其实那时也相当苦恼,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卷又卷不赢,躺又躺不平”。

但却无人理解,我只能寄情于无法言语的公交,因为他们会静静地倾听,而且不会讥讽你。所以,公交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部车而已,而且是忠实的无言听众,是我最好的知己(虽然不是人),我们心灵相通,无需言语。

真的,我觉得他们懂我,很多时候并非偶然,当然我信就有,你不信就是我的妄想罢了。那时我的目标很明确,也有着非常不羁的理想,没有人能比这些车更明白我。反而是许多年后,我倒开始迷惘,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为了什么,这时这些车也难以理解我了(因为这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心理投射罢了,我是喜欢车,但我不是傻的),因为我自己都不理解我自己,只是为了生活而必须去工作而已。

今天,我与朋友去了一间餐厅吃饭,这个餐厅一直在放着我非常喜欢的乐队的歌,本来我与朋友交谈,后来她有事先走了,我突然听到了以前的一首歌“永远去珍惜,唯有和平与爱!”,这句振聋发聩的歌词,使我又恍惚回到了高中年代。

那时我每天都会去看国际新闻,每天都会去跑步,觉得自己的生活比烽火大地的人们幸福得多,也心系无尽的远方,牵挂大千世界无数的人们。所以即使是在密锣紧鼓的高中年代,学业上的压力对于我来讲也不算什么了。这几年听讲很多学生因为学习压力想不开过早地了却生命,哎,除了叹息,就只有可惜,因为他们只看到了目前的困局,没有跳过这个困局看到远方无穷的可能。

记得那时有一位我非常喜欢又敬爱(这种感觉我此前从来没有过)的师长突然大病一场,我整整在痛苦中唏嘘了一个月,感慨人生无常。后来他同我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啊!哎,人生最重要过得开心!”我似懂非懂,但又好像明白了很多。人生也没有那么多战胜命运的奇迹,这位师长终究是在几年前离开了我们,但是只要我们记得他,他就不会真正逝去。

“生命不在乎得到什么,只在乎做过什么!”这道理大抵如此,这句话的力量更是醍醐灌顶,在一段更低落的时间里令我走出困境,避免了陷入所谓的“抑郁”中。所以我一直都很喜欢香港一支乐队,喜欢那位英年早逝的主唱,上面这句话是他的名言,也是刻在他墓碑上的墓志铭。

反而是现在的自己,拿着微薄的薪水,觉得自己的付出和得到的回报不成正比,经常怨气冲天,愤愤不平,远没有当年的胸怀。人总要不断反醒自己,要努力去改变现状,不要去怨。即使讲了这么多大道理,我也照样没过好人生,不过是在吹水罢了,哈哈哈哈哈,不然怎么水下去。

十余年的“公交”岁月,如果你问我最深刻的是哪一段,应该就是18、19年那时,晚晚去演艺中心停车场拍照的时期,那时那里甚至称不上一个车站,也没有充电桩,只有“老掉牙了的”海格牌24路旧车,因为在新车时我就时常兜远路回家,只为一览他的“芳容”,如今他垂垂老矣,这种感觉就真的很沧桑,仿佛走过了一段微缩版的人生历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但愿你我都能记住别人最美好的一幕,任何事物都会随时间而变化,不会一直光鲜亮丽,潮流的中心也在一变再变。但我仍然荣幸,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了他们最意气风发的模样,这一刹那就是永恒。

所以即使差不多十年过去,我仍然记得初见那位师长时他潇洒从容的气度,指导江山的模样;我仍然沉醉于那批退役公交当年新车时惊为天人的英姿。物质转眼消逝,但记忆可以长存。

时日如飞,一下子过了十一年了,自从我两年前开始自驾车去单位上班,我对公汽的情怀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消退,我也不知为何,之前看见在路上公交车我会非常高兴,两眼发光,但是自从我第一天战战兢兢地开车上班开始,我就一下子消失了这种情怀。除了因为公交车不再是我的首选,而且经常抢道,令我胆战心惊之外,可能“入世”才是根本的原因。

自从2020年至今,我已经出来断断续续工作超过两年了,一开始也是很有情怀,满怀信心地誓要做好这份事业,这时心思就很少再会花在曾经的幻想中了。

不得不提,在第一个单位我学会了很多,从职业技能到为人处世的道理,当然也是这个单位的路程逼着我这个很怕开车的人(方向感不好)硬着头皮学会了自己开车通勤,也第一次因为一幢门关了之后倒着车行了几百米(方向感不好的我很怕倒车,更别说是倒行),至今想起仍然手心冒汗。

当然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就离开了这个单位,正当我以为我以后都不会再来到这里时,最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又进来这里了。在经历了第二个单位的一年之后,再回到这里,我感慨万千,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什么都没有变,但是什么都变了,但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的地方啊,这里的氛围,这里的人,始终给我的都是温暖的感觉。

我又想起一部电视剧里的一句话,“人生,不是一条线,而是一个圆,包含着有始有终和无始无终。”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但是却不能从头再来。人生很多时候并不是一条有去没回的直线,而是可以不断循环的曲线,任何时候都可以从新开始,即使不能从头再来,但只要可以从新开始,就是有转圜余地,不是一个决定就决定一生去向,从来都可以转弯的。所以没有必要说绝望,更没有资格说“生无可恋”,任何时候都不算迟,任何困难都有过去的一天,即使你解决不了,但可以等他过去。

其实我不太喜欢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其实我更想过一段时间就换一个单位,这样能认识更多的人,体会不同地方的人与事。或者能尝试更多职业,人生不应该是困在一个地方几十年的,这多无趣啊,不同的经历与体会,我相信这才是意义所在。也许会很艰辛,但一定很精彩。当然这只是我曾几何时少年时代不成型的想法,现在的大环境下,各行各业都不容易,还是先过好现在吧。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面对迎面而来的公交车,我不再如以前激动,也很少再有拍照的冲动,也不太留意换车的频率和分配的线路。然后我就逐渐和江门公交脱节了。只是在可能性很少的某一瞬间,才会会心一笑,哦,老朋友来了。

但是到了七月份的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又搭车了,这应该是我今年第一次搭车,搭的就是我曾经最喜欢的51号车,当时很多人,我也没有站在一个等车的有利位置,因为我一直在犹豫是搭车还是打车,我怕挤不上去。

但是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我们十余年的“交情”,他准确无误地停在了我的面前,前门就在我的正前方。我那时根本没有挥手,因为这是始发站,他肯定要停的。我非常惊讶用时又很惊喜,所以我在“万军之中”第一个“不费吹灰之力”上到了,座位还任我挑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荣幸”,我真的很兴奋,也不枉我追了这么多年。

我一直相信万物都有灵性,无论是什么事物,你怎么对他,他自然也会如此对你,这也是我将公交拟人化甚至为他们写小说的心理基础。如果你不信,那么也就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渐行渐远,但是在过去的十年里,你陪我一起走过了人生最青涩的岁月,从中学时代,一直到我毕业出来社会工作。这段经历永远会在我人生的征途中温暖地闪亮。

过了一段时间,我开车在公路上,等红绿灯,不知为何就停到了那条道上,因为我觉得右边驶来的就是51号车(我事先真的没有看到是什么车),我想与他并肩行驶。等他停下来,我一看,果然是,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有灵犀”,哈哈哈,而且每次见到51号车,我都觉得我很安全,这种安全感真的是从内心深处自然而然就显露出来的,比人更靠谱那种。我可以放心超车,其他公交可能会冲出来,也可能加速不给我超车,但是51号车,向来都是让我行的。

可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这不过是巧合罢了,但是我却依然愿意相信,万物有灵,我们是有交情的,而且是长达十一年的深厚情谊。你信不信不要紧,我信就可以了,人生不易,我愿一如既往地相信你,守住这个童真的美梦。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可能大概就是如此。

用几句歌词形容吧

“也许生平无知己 但却能够找到你!

快乐时期 苦闷时期 全与你一起!

有赖你 令我岁月如飞”

“曾经有你 因此有我!”

首歌是我最近很喜欢的歌,背后的故事更是动人,这又使我重新认识了一位逝去了将近三十年的香港歌手,之前我最喜欢他几首歌《一生何求》、《孤雁》,由于他比较离奇的死亡之谜,而且他的歌多数是情歌(我向来不是很喜欢),所以我没有深入了解他的生平。

但是“一生何求”真的是很有哲理,“孤雁”是真的能让我听到哭的歌(经常觉得自己和孤雁很像),所以我总是觉得这位英年早逝的巨星的歌很悲凉,即使是很励志的《喝彩》,都让我觉得藏了无尽哀怨。人不能太悲,真的。

直到最近的上网冲浪,我才了解他的人生故事,以及他那段似是而非又荡气回肠的爱情往事,还不断吃瓜去“考古”(比我少年追星时还积极,根本停不下来,也无心去做更应该做的事),去探究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这比电影桥段还精彩的传奇爱恋,我寻寻觅觅,网上的传言都是扑朔迷离,现在的媒体很多都是为了博眼球而夸大其词,至于真相有几多就要见仁见智了。

然后我去寻找他的歌,很多很多的爱情歌曲,以前我总觉得这样很矫情,但是我现在却从歌词中大约拼凑出了这位歌手的一段人生轨迹,从头到尾,他都只深爱一人。果然人生如歌,没有亲身经历过又如何能唱出这般深情款款,哀啭久绝。

这一段似海深情,穿越了三十多年的时空,在这一首首情歌中向后人诉说着他的往事,他的痴情,他的孤独,他的遗憾。这位是真正了不起的歌者,虽然我欣赏不来他多愁善感的性格,但是依然敬佩他的深情。

爱情可以很凄美,但终究不是生活必需品,而且非常奢侈,可能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未曾找到。我始终认为,婚姻与爱情是两回事,深情不一定能结婚,结婚也不一定因为爱情。所以这些东西,还是随缘的好,这不是人生的全部。

可能有人会笑我,我对公交的喜爱与臆想更像一种自欺欺人的“畸形爱恋”,是绝对的妄想症,哈哈哈哈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就好,我又不为别人而活。

不过人总是要“入世”成长,为了生活,从前很多用作幻想的时间都变成了对工作的思考时间,现实打败了幻想,人总要学会长大啊。

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十几年的“如风”岁月,那时我可以站一个下午六个小时去记录(一边写作业一边留意车,结果可想而知,哈哈哈,主要是高中很多作业我都不会做,看看喜欢的车来得纯粹得多)楼下公交来往的时间与一条线路的所有车牌号(然后一到那个时间就冲去阳台看车驶过),我可以飞奔去公交站抓拍公交(有时其他乘客会觉得我是怪物,也会被司机骂我侵犯他肖像权)。

我可以为了看多两眼一部车,特意抄远路回家,为了搭上一条线路而拼命读书,就为了考去这部车开去的学校(从中学到大学,一直没有成功,哎,意难平,哈哈哈哈),见到喜欢的车就会笑得很痴迷,仿佛见到了爱情的模样,又好像见到了最爱的宠物。那时我一站在公路上就很开心,因为有公交车看了。

那时我会给各条线路编出很多称呼,想出很多关于权力斗争的狗血故事,甚至还写了出来,就在这个公众号发表过,然后还被人投诉了一篇,莫名其妙就没有了。(当然,我那时写的故事不仅仅是公交那么简单,我也想学人家去“隐喻”,哈哈哈,可惜我还是功力不够)。

江门公汽,的确在我人生中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谢谢你们,谢谢这十一年间换过的几代公交,每一部车,过百条线路,这么多条线路足够撑起一个“公交王国”的庞大脉络,让我少年时代曾经造了一个无比璀璨的美梦。当然这个故事还在继续。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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