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的神奇在于,开场前观众和演员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融为一体,近到无分彼此。但是演员将在一两分钟之内用行为、语言和灯光将自己包裹成一个独立于所有人的故事,另外,这种表演的快感也将传递给灯光边缘的观众。
话剧《1984》是从一束光、一个人和一场深夜的独白开始的,演员在造作的铿锵和虚弱的颤抖中切换,这注定是一个复杂而诡异的世界。剧场里的的心脏都在共振,期待一个光怪陆离的严肃故事。
从独白到三个人讨论一本字典,剧场在三个演员的插科打诨里透露出“他”妄想颠覆千万人历史和理智的荒谬野心,倾泻出一场浩大恢弘的悲剧——全人类的智识将被独裁者的权力轻易篡改!
又转为两个人,一男一女,从众人构建的政治语汇和窒息生态中穿越而出,归于安宁浪漫的伊甸园……在下一时空,异色裙摆将变成致命蛇蝎,所有的梦境都将破碎。舞台随着主人公的命运摇摇欲坠,当他的潜意识和梦境彻底崩塌,舞台也将轰然尽毁,所有的绝望将如潮水涌向观众席,观众将被卷入龟裂的迷局之中。
话剧《1984》充满了极为精妙的语言游戏,比如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忠诚”的赞扬竟然最终成为他的墓志铭,又比如世界上最难的数学题可能是变态施虐之下二加二是否等于五的问题。
壮阔深沉如《1984》,好像更适合小剧场,每个个体的特质和命运更为清晰,所有的讽刺更直入心扉。小剧场就像我们每一个人闭塞的生活和狭小的心灵,而荒谬恰如空气无处不在,权力和欲望总在扭曲或腐蚀事物。
所有的命运和悖论重击到剧场的幕墙之上,我听到剧场的骨骼在哐哐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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