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镇到城市, 时间见证了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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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乡村篇

每次回老家，走完高速再走省道，走完县道再走乡道，七拐八拐才到家—那个遥远的老渔村。

古旧的房子写满了童年的回忆，门口的那棵老菠萝蜜树依然叶繁枝茂。夜晚，还可以听到隐约传来的海浪拍打着海岸的沙—沙—沙之声。在楼顶，仰望星空，可以清晰地看到北斗星和银河。

大多时间里，村落中已属于老年人的集居地. 年轻的一代，早已在大城市里打拼。除去逢年过节才有点热闹的气氛，平日里，村子里非常安静，听得最多的就是鸟儿的声音。

不远处就是田野，种植物在轮换登场：早春种花生，茄子，玉米。如果管理得好，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叔就是靠这些经济作物，收入还过得去；

初秋种水稻。晚秋成熟时，还可以见到满野的金黄稻谷，谷穗从柄中垂了下来，一排排的。有时我会撸一串下来，放在嘴里嚼一下，淡甜的谷粒味道从舌尖掠过，这应是自然的最好回馈了.

园地则种些荔枝，芒果，西瓜，香蕉之类的。每年夏季，老爸不辞劳苦，把它们打包好，以快递方式寄给我们（西瓜除外），品尝着家乡的瓜果，又想起了父母的一片苦心—儿女才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坡地则用来种经济类树木，如桉树。以前经常种马尾松和相思树,  这些树生成期太长, 没有10几年也成不了材.  

但料子结实, 是造小船的好料. 但经不住经济回报的诱导, 如今都是栽上了桉树, 这种外来物种3到5年就可以砍来卖钱, 却破坏了植物平衡.

从感情上来说, 我还是喜欢马尾松. 它们被种在离海滩不远的地方, 海风吹来, 松林随风起舞.呼呼之声传遍海滩.

读小学时, 我们都是周末到海边玩耍, 退潮后, 到海岩石上捡海螺, 在石洞中掏螃蟹, 在小水坑中捞鱼, 在沙滩中用铁铲刨蛤贝. 有时, 坐在沙滩上等日落, 看漫天的海水染满红霞. 

是的, 那个充满了回的乡村, 在我们长大并远走城市之后, 渐渐老去.

趁过年的时间, 我返回了村里的学校看看. 总共6个课室里, 摆着不到20张的课桌, 学生越来越少了桌子挺旧的, 学生用小刀片刻了不少图案在上面. 

教室四壁也是光光的, 没有张贴任何饰物. 只有讲台上放些粉笔与尺子. 真是让人感慨万分: 农村的学校已再无往日热闹的时光.

往镇上市集走走, 街道变化不大, 卖的东西比以前多了, 但没有一个干净的购物商场, 多的是很小的门面. 过节时, 还是挺多人. 

节后, 人流骤减, 剩下的都是上了一定年龄的人来赶集, 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 倒是食物的味道还在, 我经常会买一些, 做为返城时的路上零食.

镇上还有一个被我常想起的地方--镇人民医院. 那是我大宝出生的地方. 因为我要上班, 就安排夫人回老家让爸妈先照顾着, 直到小孩出生一天后, 我才从外地赶回来. 

出生后的一周时间里都是住院度过. 没有温水洗澡, 得自己打开水来搞定. 没有饭堂, 得自己从家里带米过来煮; 房间没有空调, 得自己买把扇子. 那时医院条件还真的很落后.

也是最近几近年才盖上新楼房, 条件才有改观, 这是镇中最好的医院了, 它甚至还成了其它镇群众的小孩出生的最佳选择医院.

02. 城市篇

从回忆到现实, 以时间的做为坐标,我们都变成了时光的行者, 没有暂停键可言.

自毕业后, 一直在城市里就职. 行走过的城市有惠州, 广州, 珠海. 算是把珠三角的三个角都住了一个遍.

 

在惠州与珠海, 两城都是慢节奏生活. 城市小, 晚上很早就没有夜生活了, 安静舒适. 公园多, 休闲去处也多. 沿着江边或海边, 吹吹风, 跑下步之类的完成不是问题, 空气好, 宜居. 但商业普遍不发达, 人流不旺.

广州一线城市, 节奏快, 商业热闹, 人多到挤出肉来. 公交地铁趟趟满载, 消费力惊人. 节假日, 北京路上下九, 各处的批发市场, 人山人海. 但空气不佳, 一年到头, 几乎看不到星星.

 

城市虽然是居住成本高, 但在医疗和教育方面的资源还是很丰富的. 随便一个都是乡镇望尘莫及. 

从幼稚园到大学, 当地已形成配套系统; 医院也一样, 从社区卫生到三甲, 都能满足需要. 还有成熟的商业, 购物广场随便逛. 再加上四通八达的交通, 想去那里都方便, 尤其是地铁.

对比起乡镇, 那不是隔一代的问题, 而是马太效应, 乡下的年轻人基本都往城里走了. 从供需要效率来说, 城市里物与人之间的循环交换最快捷, 农村就像是心脏输血的未端, 最后才到达.

再过若干年, 城市将越扩越大, 而农村会渐渐消失. 虽然国家在扶持乡下经济, 但从商业角度来说, 已是不可逆的趋势.

一方面, 我们向往陶渊明的田园式生活, 另一方面, 又向便捷的城市生活妥协, 在这种矛盾中, 似乎只有带花园的小区才是首选. 这也是全国各地房地产商如此热衷于造房的原因.

这些年, 我们都成了时间的使者, 见证了乡村的衰落与城市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