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共绿荫夏日长
淅淅沥沥一场夏雨过后,空气里是湿润润的草木味道,清幽幽,甚是好闻。我趴在阳台,深呼吸了一阵,企图将那一份自然的清新纳入肺里,以治愈自己近日来的郁结。
两三只斑鸠停在离我不到一米的衣架上,它们并不害怕我,自顾自地啄着自己的羽毛。从三月初到五月底,我被禁足的这些日子里,时常拿出自己的过期零食去喂它们(人也吃了的,只有过期的了),彼此逐渐建立了信任感。有时工作忙,没有在窗沿上摆上吃的,它们会探头探脑地引起我注意,见我起身了,就跳到稍微远点的衣架上,等我放好吃的再跳过来。
每次喂食,我都会在一旁看会儿它们,唤着“咕咕,咕咕……鸠鸠,鸠鸠……”最初将它们误认为鹧鸪,后来百度才知它们是斑鸠。可昵称唤久了,也不是一下子能改过来,它们呢倒无所谓,不管我唤啥,都点头欢快地吃着饼干。待吃饱,它们就拍着翅膀飞走,或停在砖红色的屋顶上,或停在墨绿的松树枝上,或是另一户人家的窗台上……
偶尔,我会嘟着嘴,问斑鸠:“从暖春盼到了初夏,我等待解封这么久,何时能真的解封呢?你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发生变化了吗?”斑鸠“咕咕”两声,藏到葳蕤的树冠下,留下我对复原生活独自的期待。围困的日子需要点盼头啊,而非虚无的苦熬或是沉闷的消磨。
打电话给母亲时,她说她所在的小区可以短暂地出去了,但她懒得动弹。我极力劝说,让她下楼走走,看看风景,能买吃的就买点吃的,人不能憋坏了。母亲轻叹,她太想念家乡了,以至于对上海这里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我很想让母亲低迷的情绪高涨起来,我尽情描绘着没封城前的上海,繁华的南京东路、人潮如织的城隍庙和热闹非凡的田子坊……
说着说着,我也无比怀念起刚来上海的那个夏天。我一手拿着冰饮,一手拉着朋友的手,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城市,满眼的是新奇,全身是敢闯的勇气,自信自己可以在这座城市有无限可能。我们啊,一边走一边笑,一直逛到天黑,还在充满烟火气息的夜市中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谁都不愿回。等到夜深,我们趴在滨江大道的栏杆上,望着倒映着霓虹灯的江水,止不住地说着:上海啊,上海啊,你真美……那个青春洋溢,自由行走的夏天,我念念不能忘。
如今这个失序与停滞的生活,并不是我所期待的。人生的际遇啊,还真的是充满着不确定性,这场疫情影响到了太多人的生活。我们远离家乡,在孤独和彷徨中等待,在黎明和落日时张望,房间里踱来踱去……我不知道它何时能过去,但我相信,它终究会过去。
如此一想,我的眼里又是绿意重重的夏天,又是雨后凉丝丝的光景了。既然生活被迫按下了暂停键,那我们不如珍惜这宁静的夏天,趁雨后万物水灵,好好享受清净时光。
近来莫道人间事,且共绿荫夏日长。我只想与鸟儿说说话,闻闻草木香,听听风雨声,与大自然一起沉浸在悠悠夏日之中……
2022.5.20
END
木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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