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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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爱茶人士，但也喝过一些茶。

小时候很少喝茶，家里就没人喝茶。父亲母亲都不喝茶。我们家压根就没茶这种东西。有时候去别人家做客，人家会提上来一个白瓷的茶壶，从那白瓷茶壶的长而扁的嘴里流泻出来的浑浊的黄水，就是茶水。这茶壶有茶垢，是用了很久的。我喝过从这样的老旧茶壶中倒出来的茶水。茶味也是有的。又好像不只是茶味。泡的是什么茶，我不知道。

有一位朋友，是云南白族的，家在香格里拉。她从学校回家后，给我寄来一些特产。有牦牛肉干，还有普洱茶和红雪茶。牦牛肉干，我吃了一块儿，很腥，会让我联想到活牦牛，就不再吃。普洱茶，我从没喝过，但听过它的大名，知道它是苦的，并且以苦出名。我不喜欢苦味，也没喝这普洱茶。

红雪茶呢，听都没听过，也是第一次见，不知为何物。问送茶的朋友，她告诉我，这种茶长在冰雪高原上，泡出的茶水是红色的，很好看。红色的茶水？经她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就用热水在白瓷杯里泡了一杯。果然，泡出的茶水血红血红。好看是好看，但我感觉像血，只是浅尝了一下，不敢再喝。

这来自香格里拉的普洱茶和红雪茶，都是正宗的，这样的好茶让我用，简直是暴殄天物。我想把这普洱茶和红雪茶送给一位在学院里工作的老师。这位大学老师很正直，思想觉悟很高，觉得我是要用茶叶贿赂他，不肯收。我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他才收下。

工作时候，有同事喝茶，偶尔给我个茶包。泡的时候，把一个茶包浸到水杯中，一根丝线悬挂在杯沿儿上。这茶包里，有干菊花，冰糖块什么的。喝这样的茶就觉得那根拴着茶叶包，悬垂在杯沿儿外的丝线有些意思。

有家公司，提供茶叶。是有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整个一排的格子里，摆着各种瓶瓶罐罐，瓶罐里装着各种的茶叶和辅助泡茶的佐料。那些茶叶，应该是红茶、绿茶、黑茶什么的都有。我偶尔拿着杯子去弄些茶叶放在水杯里，还会放些冰糖、枸杞、干菊花进去，看起来好像很讲究，其实并不会喝茶。

我也品不出茶的香。可能我喝茶的目的，喝茶的态度，喝茶的器具，喝茶的程序，都不太对吧。我喝茶就一杯杯地喝，不断地续杯，喝茶如喝水。喝茶的时候，茶水面上漂浮着茶叶，如一艘艘小船，碍事，得用嘴吹开，才好下嘴喝。有时茶叶会粘在嘴唇上，舌头上，就呸一下，把茶叶子呸掉。这像是喝茶的人吗。简直是糟践茶的文化和品味。

不过有一种茶，我倒是爱喝。就是大麦茶。这种茶好像很常见，又好像很不常见。在一些普通的小店里才会有。是偶尔到了一个地方，偶尔走进一家小店里，被端上来的一杯茶。它的那种醇厚的香味，是干炒以后的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