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跟老爸和弟弟乘船一路东行，到了巫山，舍舟上岸，登山赏景，手脚并用，累得要命，坐在石头上边休息边听导游讲故事边思考人生，很快，他就进入了玄学意境，飘飘欲仙了——
遥观神女石，绰约诚有以。
俯首见斜鬟，拖霞弄修帔。
人心随物变，远觉含深意。
看着石头，想成美女，然后就总结出中心思想了。
（巫山神女 剧照 图源巫山文旅委）
才子果然是才子，就在导游脸上正表现出膜拜之情的时候，旁边坐的老头却冷笑了起来。
怎么回事？
你呵呵啥？
就听老头讲道，小伙子你还是too young too内威，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吧——
少年尝屡至。去随猿猱上，反以绳索试。石笋倚孤峰，突兀殊不类。
就是块大石头而已，哪里有什么前凸后翘啊。
小兄弟，不是我吹牛，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尤其这巫山，我差不多是研究透啦——
绝顶有三碑，诘曲古篆字。
……
穷探到峰背，采斫黄杨子。
黄杨生石上，坚瘦纹如绮。
贪心去不顾，涧谷千寻缒。
山高虎狼绝，深入坦无忌。
洪濛草树密，葱茜云霞腻。
石窦有洪泉，甘滑如流髓。
终朝自盥漱，冷冽清心胃。
浣衣挂树梢，磨斧就石鼻。
听完老头的游记，我估摸着苏轼要献上自己的膝盖了，就在他腿软之际，却听老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不到今十年，衰老筋力惫。
当时伐残木，牙蘖已如臂。
哎，老啦，好久没去啦，以前那些小树，现在只怕有你大腿——哦，错了——有你手臂粗了吧……
按说，依着这个逻辑，后面苏轼应该要感慨一下人生易逝了吧，就像后来所写的“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一样……
哪料，他的思维实在是太跳跃了，他写的是——
忽闻老人说，终日为叹喟。
神仙固有之，难在忘势利。
贫贱尔何爱，弃去如脱屣。
咦，这不就是宋朝版《好了歌》吗——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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