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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作家影像:曹永


作家简介

曹永,1984年生于贵州威宁。小说散见《人民文学》《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杂志。曾在《野草》发表 《大事件》等作品。


       2011年在北京,曹永在北京鲁院学习。吕翼拍摄。


      2011年,随“鲁十五”开展社会实践,那时候多么年轻啊。


      2011年,面对镜子中的自己,忘记拍摄地和拍摄者。

 在针尖上跳舞

 ——曹永印象

文| 钟华华

没见过曹永的人,也许你仅凭文字印像,觉得他应该是冷漠、阴郁、乖张和暴唳的,其实当你见过他,和他有过交际相处后,你会发现曹永内心世界,无处不充满着宽容与灵动。同为《山花》杂志发现的写作者,我是先读过曹永的小说,后来才在《山花》杂志社,与曹永见面认识。见面后,我惊讶地发现曹永十分好相处,而且一见如故。他与大家在一起,你会感觉他有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般的聪慧。他语速有些快,时不时会冒出特别奇异的故事。后来,贵州几个写小说和诗歌的年轻朋友在一起谈论文学时,他要么陡然沉默,要么故事和想像力滔滔不绝,完全成了每一场谈论的主角。

这时,我就会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凌厉的气势,讲故事的气势。这就是他的天赋。小说,除了哲学思想,更需要这种气势。搞小说创作的人都知道,只有在一种无形的叙述气势下,文学思想才会喷薄而生。


       2011年,在北戴河。吕翼拍摄。

我想起余华在一篇随笔中提到,他曾经读过作家哈金的长篇小说《等待》,他兴奋得用了一整夜的时间,一口气将它读完。余华说,吸引他读下去的,正是因为哈金那部小说中,一种泥沙俱下的现实主义力量,一种推土机似的叙述方式,让他阅读得如此疯狂。看到余华这次阅读经历,我不由得回头想曹永的小说,同样充满着气势。乍一看,你感觉他压根不想作任何停留,就一直吸引着你,跟着他的小说节奏不停地奔跑下去。但当你仔细琢磨,除了这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在那些不易觉察的细微处,你会发现曹永丰富的文学想像,正在针尖上跳舞。令我印像极为深刻的,《花红寨》里的映山红,他把它描写成一块巨大的无边无际的鲜血。这样的文学意像,令人震惊。还有《我们的生命薄如蝉翼》中,他对大路上尘土的描写,《两棵姓曹的树》中,他对夜晚的描写,都令人叫绝。我记得,他的短篇小说《埋伏》中,男人躲在草垛后面捉奸的场景,以及通过当地产的“草海”牌烟的烟头,不断暗示小说最隐秘的指向,曹永小说的这种想像、布局和机智,正是小说家必要的文学基因。


2011年,在重庆一个叫磁器口的古镇

尤其是曹永最近的《花红寨》,让我禁不住想起一位小说家:墨西哥的鲁尔福。鲁尔福写过特别著名的两部小说,一部是世界著名的中篇小说《佩德罗.巴拉莫》,另一部就是短篇小说集《燃烧的原野》。鲁尔福一生,不仅仅是命运多舛,简直可以说是苦不堪言。他生就了一副聪慧的大脑和一双忧愁而十分锋锐的眼睛。当他行走在墨西哥荒原上,为求生存求理想颠沛流离的时候,他亲眼目睹了黑西哥底层人民的悲惨生活,于是,他创作了一系列著名的中短篇小说。我发现,曹永的小说,凸现的风骨和弥漫的味道,与鲁尔福小说味道十分相锲。这种风骨和味道,对小说家来说,十分难得。

普通读者难以想像,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曹永写出了这么奇特的小说。曹永刚开始发表小说不久,我也偶尔会听见一些狐疑的声音,他所处的生存现实真的那般残酷吗?虽然大家都知道,小说是虚构的,但不管人物还是场景,一定会有原形和影子。这些异样的声音,有些是曹永告诉我的,有些是自己听到,甚至也是自己一开始所狐疑的。和他一样,我也是同样生长在贵州高原的小说写作者,就连土生土长的人都有这般疑问,更何况读者朋友。

后来,因为工作原因,我去了一趟曹永所在的城市,这次见闻,总算让我实地窥见了曹永居住的真实环境。当然,那儿还是城市,远没有曹永打小就看见的乡村那般残酷。那儿的人们,乍一看上去,面色都呈荞麦色,或是高梁色,活像从祖辈的血液里给浸染上的。黄昏里,街头无数个影影绰绰的陌生脸胧,就像面具一样在我身旁滑过。我瞥见他们脸上布满了极为复杂的表情,脸色既苦闷又乖张,眼神既忧愁又野蛮,盯向他们时,你会蓦然感觉他们眼里正飞出刀子。你根本不敢久视,只能匆匆埋头,赶自己的路。


         2011年的相片,拍摄地似乎在河北

在车站门口,我有些惶惑,不想等下午三点的客车,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在门口徘徊,希望能坐上一辆私家车,赶回自己的城市。没想到,就在这时,车站的玻璃窗后面,有个皮肤黝黑敞着大肚的胖子已经盯上了我。就在他想上前拉客时,不知从那儿又插上来另一个瘦子。我还以为自己运气好,可以尽快离开这个车站。没曾想,瘦子刚把我生拉活拽到旁边的巷口时,胖子怒冲冲地奔了过来。他二话不说,猛地在瘦子头上敲了一下。瘦子反应也挺快,回头就和胖子打在一起。旁边的人,可能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既不报警,也不劝架,反倒在旁咧着嘴看热闹。

最后,胖子得胜。瘦子流着鼻血,一会儿瞅瞅胖子,一会儿又瞅瞅我,眼里满是悻悻不甘的目光。他嘴里骂了句特别难听的话,转身,甩甩手又回到了车站。说真的,那一刻,看见他瘦得像黄猴一样的背影和被抓破后在风中飘动的衣衫,真觉得他可恶又可怜。反观胖子呢,一手抓住我,生怕我逃掉。

这点遭遇并不算令人意外。很快,我就在胖子的吆喝下,上了旁边一个深巷里的小车。车上果然已经坐了几个客人,就只差我一个了。由于这两座城市之间的高速刚开通,连收费站也没有设卡,矮小的司机把车开得飞快。上了高速,风在窗外尖叫,城市的喧嚣也被甩得老远,这时,司机的手机响了。我不经意瞅了一眼司机掌着的方向盘,才猛然发现,司机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居然没有手掌,再一看,他两只手都没有手掌。关键是,这时车跑得飞快,手机响后,他勾着头,用嘴把仪表盘上的手机给叼住,然后腾出一只没有手掌的棒杵,把手机夹到了耳边。动作之熟练,就像他来自另一个星球,与车上的客人有着完全不同的四肢。我不敢看,但不得不看,当然更不敢吭一声。要是我吭一声,真生怕惊动了他正歪头夹着的手机,我想,手机掉落后,肯定会发生一系列特别坏的连锁反应。


司机在前面叽哩呱啦,车速丝毫不减,接连超过了旁边飞驰的汽车。他居然连边打电话边开车,还不忘拧过头来,朝我们挤挤眼要我们压压惊。到了下一个出口,车总算停了下来,原来,司机刚才打电话正是联系另一辆正规运营的车,要把车上的几个客人全给转走。下了黑车,有两个女客人腿脚打着颤,终于没忍住,一脸惨白蹲在了地上,没有手掌的小个子司机,还不忘喷出一口烟,说:“没服务好,我今天还没开到最快呢!”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就是我初次去曹永所在的城市,所遇到的一起普通事件。窥一斑可见全貌。我想,曹永所看见的现实,远比这些残酷和荒诞。正如曹永在他的中篇小说《禽兽谱》的创作谈中所说,“我只恨自己,不能把切肤之痛,更加清晰地传递出去。”在我读来,这句话包含着丰富的文学意味,我相信他正怀着巨大的抱负,将来会有更凌厉的作品面市。

我透过一丝缝隙,窥见的曹永现实世界的瞬间。这样的现实和文学碰撞交织,必定会生长出别样的小说。曹永所处的现实,不管是生活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如此残酷和荒诞,但他作为写作者,并没有仅仅照搬现实,而是充满着对现实、对人性、对生存状态的怜悯、批判和忧思。这是一种了不起的文学品质。

尤尔蒂曾说福克纳,说他是将心和灵魂倾注于创作的世界。也许曹永并没有注意这点,但我感觉他的小说世界正在朝这方面靠近。这是令人欣喜的。这些年的文学景像,我感觉就像潮汐,一种主义碾压着另一种主义,各种主义纷纷解构,又幻化成另一种主义,小说世界呈现出一种迷人又迷惑的景观。但对于有天分的小说家来说,不管潮汐如何早晚更替,关键是自己要紧紧抓住最着迷的其中一种,然后博采众长,形成独特的文学味道。就像卡夫卡、福克纳或是鲁尔福,他们一生都在坚守自己的文学味道。

曹永给我的印像,是聪颖的,人格充满着丰沛的情义。他的小说,给我的印像,既熟悉又陌生,总是光怪陆离。他既是文朋,又是兄弟。文学世界里,现实犹如针尖,他正在针尖上舞蹈。除了印像,我唯有道声珍重! 

(钟华华:青年作家,有作品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转载。)



2013年,在贵州镇宁采风,吹锁呐。


2013年,在贵州大方


2014年,在一个叫石门的乡镇,陈虎拍摄。


      2014年,出差至云南省彝良县,当地诗人陈衍强请茶。陈虎拍摄。

在贵州平塘,给同行者唱一首民歌。


回乡洗澡,被偷拍,半裸出镜。


2015年,与走火成员合影(右一曹永)


       2015年,与李晁(左一)和钟华华(右一),参加谢挺老师(左二)的新书交流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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