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园艺
■作者：王 萍
夏初，一位精通园艺的朋友送了我两棵葫芦苗，两片葱绿椭圆的子叶之间夹一点米粒大小的新绿。我把它们种在一只青花瓷盆里，摆在写字台前的窗台上，窗台外面是一扇宽敞的防盗窗。
前几年暑假，我们去看舅舅。那儿地处闹市，舅舅把小区里的房子租出去，和舅妈住在由他们打理的小区的污水处理场。他们养鸭种菜，黑漆栅栏上爬满了青藤绿叶，小喇叭一般的清丽白花摇曳生姿，仿佛一个世外桃源。舅妈告诉我：“这是葫芦花，过一两个月你们再来，就能看到栅栏上挂着的葫芦了。那可是淡雅玲珑、素绿如玉的宝葫芦。”
路途遥遥，不是说去就能再去的，但我到底惦上那清丽白花、素绿葫芦了。
这个夏天，我终于有自己的葫芦苗。只一个星期，那一点新绿就舒展成手掌大小叶片，用手指轻拂叶面，感受到毛茸茸的惬意。两棵小苗耳鬓厮磨、两小无猜。
听了朋友的建议，找了两个大个的陶土盆，把两棵幼苗分栽，一左一右放在窗台上。叶片仍然很精神，却好一阵子不见生长。向朋友讨教，是移盆的时候伤到根了，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突然明白，这两盆葫芦也要用心培育。
浇水、施肥、松土、捉虫，流云掠过，惊醒了葫芦？葫芦又开始拔节，每一个结点上都是一须一叶一花一芽。那须如纤纤手指，轻舞曼妙地寻找支撑，婀娜缠绕，确定生长的方向。那叶是安静的，停留在一个地方，生长，像绿色的翅膀，染绿窗棂；让那扇沉甸甸的窗变得生趣盎然。那花，一个黄昏，晚霞绚烂，“开花了，开花了！”两支蓓蕾轻展仍带皱褶的五片花瓣，绽放中留有羞涩，如迎风的小喇叭，送出淡淡花香。但我觉得最美的还是开花前，修长的茎上，矜持的花蕾，嫩绿的经脉在淡黄的花瓣上蜿蜒，如一个能挽起长发的玉簪。那芽是迸发生命的地方，或向上，或生出一根旁枝，让青藤像一条蜿蜒的河流，所到之处，泼绿散翠。
两棵葫芦在窗棂的顶端交汇的早晨，女儿曳起长裙爬上窗台，“七个葫芦娃！”她宣布。我眯起眼找到了迎着晨光，裹着绒毛青绿的葫芦娃，一个小球垒在另一个上面，合力擎一向着朝阳的花蕾。“什么时候葫芦能长大？”女儿用手比划着。
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长一段时间。我们有一个夏天的时间悉心付出、守望憧憬。让这一片绿荫陪我们度过一夏。 ●写于2014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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