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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里的乡愁

    一轮明月当空照,撒下盈盈的清辉。我看见无边月色映衬着落魄人萧条的身姿,究竟是月色动人心,还是锦帛阻人行呢?问逆旅人,何不归?是故园寥落,不堪回首;是十年漂泊,书剑无成,无颜归对父老乡亲;还是燕然未勒,壮志未酬,不忍就自沉没呢?

    那时的我,正逢"白袷少年"的时代,读过杜牧的诗,韦庄的词。我爱李太白行走间的飘逸不羁,也爱杜子美身上的淡淡忧愁,我也想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想啊想啊。于是月光趁着晓风的便利,在天边多待了一会儿,逝水的光阴却无一刻的停留。一声尖锐的杜鹃啼叫惊醒了我,时代已经变了,秦淮旧梦早已消逝殆尽,独留我在河畔忆着当年繁华。

    在新秋傍晚动人的秋思中,二胡的哀音像晚来无巢可归的鸟儿一般,在暮色沉寂的空气中徘徊又徘徊,如江面的枝桠浮沉又浮沉。其实不必听那鹃声暮笛,逆旅人抬头凝望着那一如当年离走时的圆月,如同当年的李太白一般,早已潸然动归思。可古来青史谁不见呢,今见功名胜古人的心使他在月色下徘徊思量着。

    只是秋风吹过,史书就轻轻地翻过了这一页。"上次是什么时候啊,是唐还是宋啊"。还记得邻居家阿婆失智时的胡言乱语。啊,恍然发觉,少年已不在是当年的少年了。渐渐地,秋叶落下了,新绿爬满了枝头。

    未归人,趁现在啊,月亮还在天际徘徊。少年啊,回家吧,回家看看吧。你会看见傍晚升起的袅袅的炊烟,一如当年少年嫌弃的味道;你会听见稻田里的阵阵蛙叫声,一如带着那个炎热的晚上扰着少年睡不着的烦躁;看见村口的槐树长的比当年繁盛多了,再也不是当初一怀能抱住的了;看见家门口那个躺在老旧的褪了色的躺椅上,仰着头的老人。阳光洒满她的身,白色的发丝闪耀着银光,皱纹留下了它深深的年轮。

    陶醉的春光久已老去,白头的儿郎也该回去看看了。结束吧,结束吧,月光掩在深深的乌云下面。少年啊,少年啊,结束一切铅华归少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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