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浪山漫花儿”系列第二篇。第一篇《缘起 花儿实在太好了》,第二篇《对唱擂台松鸣岩》已经刊发,点击可看。上面视频虽短,但很好的呈现了洮岷花儿的风采,推荐!
文、图、视频 / 文子
按照原来的计划,在说过松鸣岩之后,就该一鼓作气,接着介绍甘青两省其它河湟地区的山场和唱家,材料也是现成的。但,就在上个月再去松鸣岩期间,拜访了康乐县的著名串班长石玉洲,对原来知之甚少的洮岷花儿算是建立了一些常识,想进一步探望的兴趣也就被勾起来了。于是,跟着他们去了岷县、临洮的几个会场,听到了洮岷几路风格不一的花儿,当过一回“耍人”的金主,也有过路遇的惊喜。倾听和交谈之后,感触多多,如鲠在喉,这两天还准备再去一趟,那不如干脆趁热打铁,把洮岷花儿提前在这集中分享给朋友们?——在洮岷五六月天天有会场的时节,也算是应个景吧。
洮岷花儿说来也不凡,所有介绍花儿的都是:花儿有两大类,一河湟花儿,二洮岷花儿;从类别上,占了一半。但相比而言,洮岷花儿却是被介绍研究最少,登台演出影音出版最少,被外界了解最少的了,就连花儿圈的一些业内人士,也把它如隔行般的漠视。这当然有它自身的条件所限,跟河湟花儿相比,主要就是:
一、流传区域不大,就在甘肃省内,黄河以南,定西、临夏、甘南三地交界的几个县。
二、曲调比较单一,唱词的方言土语浓重,本省人要全听明白也难。
三、只适用于临场对唱,几乎没有搬上舞台传唱的可能。
四、洮岷花儿中占主流的集体演唱形式,屏蔽了私生活,不利于情歌交流。
这几趟下来,我的感受可以一言以蔽之:洮岷花儿就像是两个农夫(农妇)在厅房里拉家常。
但是,这不好么?这就该被漠视么?
当然不是!
当我们面对一个又一个区域民歌的衰落,当我们看到舞台上那些所谓民歌与真实生活毫不搭界沦为粉饰工具,而像洮岷花儿这样,紧紧地附着于土地上,被当地乡亲们追捧传唱,大小会场星罗棋布,其总数和密度比河湟花儿还要茂盛,又怎不为其大点一个赞!
再说它的历史和艺术价值。
有学者特别是当地的论家持有这一种观点:洮岷花儿是所有花儿的源头,花儿呈现的是自南向北逐步发展的路线图。我素无研究,不敢妄断,但如果仅看它的质朴性,是有一定道理的。只要听懂了它的歌词,你首先感到的是它的浅显直白,全是关乎“三农”的人、物、事,常常是整段的家常话,如果不考虑押韵,就是你问我答的日常生活对话。我们知道,这种歌唱对说话的紧密关联和功能代替,是歌唱独立成型的初始阶段,也是大多数民族曾经经历过的,而在这个汉族为主的地区,仍然在盛行传唱,岂不可以认为是一个奇迹?虽然它存在的确切年限难以考定,古朴二字却是当得起的。
说是初始阶段,并不是说洮岷花儿就缺少了艺术气质。浅显直白是美的一种,自不待我解释。我想说的是,就是在这近乎单一的曲调和浅直的歌词当中,照样蕴含着复杂的艺术规律和审美:
一、歌词有赋比兴的要求。
二、结构上有起承转合。
三、讲求押韵,甚至有隔句押不同韵脚的双套花儿。
四、串班长(或主唱者)的现场把控和机智问答。
五、唱家有轮唱、帮腔、合唱的不同要求。
只有达到上面的要求,在串班长(或主唱者)和众唱家默契并富有灵气的配合下,一首或一场好花儿才得以完成的。
选了一些今年的片段,编成一个视频,先给大家一个简单的介绍吧。以后的几篇,将把我遇见的几场有代表性的花儿比较完整地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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