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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秋拍】处处座之旁 率陈如意常——清乾隆白玉仿汉谷纹云蝠如意与清乾隆白玉人物如意赏析

“如意”由最初为搔杖解痒之用,后演化为宫廷的陈设御用之物。明清之际,社会崇尚吉祥寓意,在此影响之下,各类赋予吉祥含义的艺术品应运而生,本文所述的两柄乾隆时期的白玉如意可为代表。

而今北京故宫博物院院中各处殿阁堂室中也多陈设如意,最常见的即为三希堂中垫上之如意,300 年前乾隆帝手执如意,潇洒麾舆之情景有如历历在目般,无法逝去。


×××

清乾隆

白玉仿汉谷纹云蝠如意

长 42 cm

一句“处处座之旁,率陈如意常”乾隆皇帝所留下的诗句, 道出了宫中随处可见、琳琅满目的各式如意的盛景,也显示出一柄柄如意在宫廷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地位。同时,如意又因其承载了美好、吉祥的含义,在宫中节庆礼仪之中, 也成为了礼单中的必备之物。(清) 姚之元《竹叶亭杂记》有载:“年节王大臣呈进如意,取兆吉祥之义也。

自雍正年间举行,嘉庆元年,贝勒、贝子公等,以至部院、侍郎、散秩大臣、副督统,俱纷纷呈进两份”。自雍正皇帝开始,就经常将如意作为呈递和馈赠之品。宫苑之内,宝座、卧榻、案头等处都设有如意,英国使节马戈尔尼曾在《乾隆英使觐见记》中记载: 所经各宫或各屋,必有一宝座,宝座之旁,必有一如意。可见清代盛世之时, 如意在宫中的广泛应用。

北京故宫博物院养心殿三希堂陈设(局部)

在这些众多的用于宫廷陈设、赏玩的如意之中,常以玉、竹、漆、珊瑚、珐琅等各种材质制作,其中又以玉制如意为大宗。作为象征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玉器,其制作到清代已经进入了巅峰时期,此时以宫廷玉器为代表的清代玉雕,无论在材质、亦或技术都已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一方面,乾隆二十四年(1759)平定了新疆回部大小和卓的叛乱,和田玉源源进入内陆。而更为重要的是乾隆皇帝爱玉成癖,赏玉、鉴玉成为其万机之暇的必做之事。乾隆皇帝喜作御制诗,一生中仅为赞咏玉器的御制诗便达 800 余首,可见乾隆皇帝爱玉之深。因此,以良才玉料琢制蕴含众多美意于一身的如意,也便成为情理之中的事。

在清宫所藏《胤禛观花行乐图》轴、《雍正十二美人图》以及郎世宁等所绘《乾隆雪景行乐图》轴等宫廷绘画中,也表现了雍乾两代皇帝与后妃燕闲清居时,赏玩持握各类如意的形象。而其中尤以乾隆皇帝对如意的喜爱之情更甚,乾隆皇帝的御制诗文中屡屡提及玉如意,如《清高宗御制诗三集》卷九十三《咏白玉如意》一首: “盈尺和阗玉,良工琢曲琼。惟坚待为错,曰白自含英。底藉公孙辩,还嗤恵子鸣。指挥供代语,静默足沈情。” 又如《清高宗御制诗二集》卷四十五即有《玉如意》一首:“竹化分真幻, 铜函阅古今。清谈常在手,乐志每如心。击处珊瑚碎,挂来萝薜深。握君曾得号, 禅徳亦留吟。贞素标琼质,指挥延藻襟。休征愿时若,讵为寳球琳。”可知乾隆皇帝将如意视为博雅、潇洒的象征。足见乾隆皇帝对玉制如意的喜爱之情。他除下旨制作大量如意作赐赏及馈赠外,更会为自己精心巧作各类材质的如意作为御玩与收藏。有如是次《供御—宫廷瓷器及古董珍玩》专场中的两柄白玉如意,各具特色。

乾隆皇帝慕古、摹古,对于古玉尤为重视,除了广为搜集之余,更善于摹古,有如本品清乾隆 白玉仿汉谷纹云蝠如意。此柄如意主体以仿汉代古纹璧而琢制。据《周礼·春官·大宗伯》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其中“以苍璧礼天”。璧在古代是标志诸侯爵位等级的瑞器。在周代,周天子称王,为最高等级, 周王以下分公、侯、伯、子、男五个等级,每个等级的诸侯都有其特定的瑞器,不许僭越。据《刷礼·春官. 大宗伯》记载 :“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国。王执镇圭,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子爵和男爵的等级用璧作瑞器,又以璧上所刻纹饰的不同而分为谷璧和蒲璧。谷璧的刻纹如发芽的谷粒状,有如本品之如意首及柄部之乳钉纹样。蒲璧的刻纹如蒲公英花芯上的斜网格状。此柄如意取上等和田白玉,材质硕大, 玉质莹润通透,内含光华,入手温润, 腻如琼脂。如意首呈灵芝形,开光内满琢仿汉代谷纹壁之乳钉,乳钉排列细密规整且颗颗饱满,刀工细致,打磨抛光精细。柄部于乾隆时期典型的巴洛克风格的花卉开光内亦琢乳钉纹, 排列有序,密而不乱,于方寸中展示皇家之法度、威严,更体现了乾隆宫廷尊崇“汉玉”的师古之情。首部顶端亦采用高浮雕、镂雕之技法,雕琢蝙蝠展翅,口衔灵芝。由此观之如意背面,自如意顶至柄中部满饰云纹,层层叠叠,祥云氤氲。纵观本品,将汉代纹样与清代纹饰融为一体,摹古与创新,用刀讲究,一气呵成,起伏有致,舒展精致。特别是本品玉质白皙,巧用玉皮之栗色,摹古汉玉之沁色,实为匠心独运,整体给人以规制庄严之感,堪称乾隆玉制如意之佳器, 殊为难得。

清乾隆

白玉雕人物故事图如意

长 44 厘米

另一柄清乾隆白玉雕人物故事图如意则可视为清代盛世玉质如意的代表。如意取整块白玉雕琢而成,体量巨大,造型饱满,线条婉转流畅。如意首为清代标准的灵芝云头,上面琢童子献寿图,苍松翠柏之下,老者笑意盈盈,童子肩担桃枝两株,桃实饱满, 悬于枝头,寓意长寿多福。柄身中部微隆,由上而下渐宽,雕刻高士倚石图,意境清幽。如意尾部雕童子观鹊图,有喜在眼前之美意。整体雕琢精炼,于方寸之间,以刀代笔展现惟妙惟肖的人物,更显制作者的精湛工艺。而于一柄如意之上,首部、柄部、尾部分别刻画三幅场景,既独立又可融为一体,以达清代各类艺术品所求“有图必有意,有意必吉祥”的盛世主题, 可为独具匠心。

“如意”由最初为搔杖,解痒之用,可如人意,故名“如意”。后演化为宫廷的陈设御用之物。明清之际, 社会稳定,生活安逸,社会崇尚吉祥寓意,在此影响之下,各类赋予吉祥含义的艺术品应运而生,本品可为代表,采用人物与多种蕴含美好的植物、动物来表达福寿吉庆的美好寓意。

而今北京故宫博物院中各处殿阁堂室中也多有如意陈置,最常见的即为三希堂中坐垫上之如意,300 年前乾隆帝手执如意,潇洒麾舆之情景有如历历在目般,无法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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