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期的延安,是全国文化人很向往的地方。许许多多年轻的知识青年冲破重重封锁,克服种种困难,来到那个十分贫瘠而又非常丰富的“圣地”。
1942年5月,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讲:“抗日战争爆发以后,革命的文艺工作者来到延安和各个抗日根据地的多起来了,这是很好的事。但是到了根据地,并不是说就已经和根据地的人民群众完全结合了。我们要把革命工作向前推进,就要使这两者完全结合起来。”
毛主席说的就是那个时候青年人奔赴延安的历史。
丁玲就是那些来到延安的革命青年中的一个。1936年11月,丁玲从上海辗转来到陕北保安,换上戎装,旋即奔赴陇东前线,在战火中写下第一篇记述红军战斗的佳作《记左权同志话山城堡之战》,文章传回中央所在地,毛主席很高兴,挥毫写下一首词《临江仙·给丁玲同志》:
“壁上红旗飘落照,西风漫卷孤城。保安人物一时新。洞中开宴会,招待出牢人。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阵图开向陇山东。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军。”
丁玲的一枝笔,胜过三千持毛瑟枪的精兵,毛主席虽是用了诗人的夸张,但他对文化的重视由此也是可见的。
据毛主席年轻时的好友张昆弟日记记载,有一次他们一起游玩, 毛主席曾说:“现在国民性惰,虚伪相崇,奴隶性成,思想狭隘,安得国人有大哲学革命家,大伦理革命家,如俄之托尔斯泰其人,以洗涤国民之旧思想,开发其新思想。……行之以身,著之以书,以真理为归,真理所在,毫不旁顾。”
毛主席青年时代就树立了文化革命的雄心,希望用文化改造中国的积弊。即便在革命战争年代,他一直把文化当成战胜敌人的武器。
1942年5月,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把文化当成一条战线来看待,他说:
“在我们为中国人民解放的斗争中,有各种的战线,就中也可以说有文武两个战线,这就是文化战线和军事战线。我们要战胜敌人,首先要依靠手里拿枪的军队。但是仅仅有这种军队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有文化的军队。”
1944年10月30日,毛主席在陕甘宁边区文教工作者会议上作了《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的讲演,强调了文化工作的重要性,他指出:
“我们的工作首先是战争,其次是生产、其次是文化。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
纵观毛主席的一生,他都是在舞文弄墨的,从延安窑洞里的灯下疾书,到晚年书房里的汗牛充栋,他的一支笔,又何止三千毛瑟精兵,那就是千军万马了。
早在长征的时候,毛主席的马背褡裢里,始终装着文房四宝,很多人不理解,他却说:
“我要用文房四宝打败蒋介石国民党。”
实践已经证明,毛主席说的的确不是一句玩笑话。
用文房四宝打下了天下,毛主席也用文房四宝武装人民。
新中国刚成立的时候,全中国有5.5亿人口,识字的人只占了二成。有一个真实的故事,黑龙江宁安县一村长收到一封紧急密信,可村长不识字,村里识字的人也没几个,村长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号称“秀才”的村民,这个村民看完信,很快就逃跑了,原来,这封追凶密信中让村长监控的疑犯正是“秀才”本人。
刚刚成立的新中国,随即开展了堪称人间奇迹的扫盲运动,陈毅元帅曾这样评价:“扫盲是使6万万人睁开眼睛的工作,非干好不可。”当时,各种形式的扫盲班在全国农村、工厂、部队、街道如雨后春笋般开展起来,亿万人实现了文化翻身,成为有文化的劳动者。
记得我小的时候,人们称呼姑娘叫作“识字班”,就是扫盲运动的产物,妇女们组成了学习文化的小组,在一起识字,学习文化,久而久之,“识字班”就成了姑娘的代名词了。我母亲没上过学,但也识得一些字,还能看一些简单的书报,就是受益于那些“地头学习小组”、“炕头学习小组”、“农民夜校”之类的扫盲组织。
新中国的扫盲运动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我曾在集市上购买了一本《农村政治夜校课本》,是辛安公社革委与胶南师范学校于1971年12月编写的,通过编写“说明”得知,该书是根据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速成识字经验编写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不识字或初识字的工农群众尽快攻克“文化关”。这本小书收录了不少打油诗,读起来朗朗上口,很有意思:“收了工,吃罢饭,快到夜校把书念,鼓足干劲争上游,早日攻下文化关。坚持经常不松劲,风吹雨打不缺班。学好文化干革命,掌好政权和文权。”还有一首这样写道:“村村队队办夜校,人人甩掉文盲帽,能写文章能看报,天下大事都知道,全县人民齐称赞,政治夜校办得好,展望未来心里乐,继续革命志更高。”虽有比较鲜明的时代特点,但也从中可以看出劳动人民学文化的高度热情。
文化是血脉,文化是力量,文化是灵魂。一个人不能没有文化,一个集体不能没有文化,一个民族不能没有文化。文化能够凝聚共识,能够形成合力,能够锻造打不烂的软实力。
中国的历史证明,当中国文化熠熠生辉的时候,中国力量就会所向披靡;当中国文化没落的时候,中国就会任人宰割。谁代表了先进的文化,谁就会走向世界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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