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谢小龙
晨起无事。招呼妻，去葛湾。
葛湾，留给桐乡民的记忆深深:葛湾驴子驮石灰，驮重不驮轻。此行，有一想法，找寻留存的石灰窑遗址。
车至黄甲镇政府，下。
入村部，问人，道路远近，湾子长度，问的是小年青。答曰:不详。杯中续些水。
行多远是多远，不刻意，见啥是啥，遇啥逮啥。
乡村道，宽。沾了古道光的缘故吧。
北向，有民宅，门前出场，片石堆垒，高丈余。山民，大不易。见石隙中有一蓬仙人掌，生的顽强，活的不屈。
见岔道，走走试试。湾里行，不见湾，那叫啥！进庄，偶遇一二老者，问句吧。房前宅后，柿熟了，熟透了。招人怜爱，也招来雀儿啄食，其痕其迹，清𥇦着呢。
近湾，水流有声，清流见底。远山近树，时闻狗儿叫个声把，山鸣谷应，忽喇喇有置身于桃花源意思。
山风习习，有意无意。野花绽放，花香缠裹着知名不知名草儿树儿气息，让你陶醉其中，提你神醒你脑，让你不忍离去。
见一小道，不远处有一对老年夫妇，地里忙活。近前，聊会。蒙老人指点，上有水库。大概视我手袋里小锄以为伸拉杆鱼杆吧。
妻还同老夫妇慢慢谈，不从昆仑山发脉，讲到龙眠河水流到菜子湖，恐怕是没个停歇的哟。
目标明确，脚步轻快。三转两转，有路渐宽。闻水声作响，见一坝。水库到了。观坝，坝顶至坝底，很有几丈。虽不壮观，却有气势。坝，大片石垒砌，咬合到位，水泥浆勾缝。坝身垂直，近视，牢固若城墙。据天知地知，不知也要说知的妻讲，水库七几年建成。这坝该四十多岁了。
山涧窄，一废弃高压线杆飞架东西。见对面自水库引水管有三，部分裸露，它们俱从杆中穿过。妙！岂止是废物利用，实在是变废为宝，化繁为简。
有一台阶，上。坝顶不宽，米把。中有一处，过水的缘故，有苔，短杖在手，过去不成问题。妻，年既老兮膝有旧伤，就不麻烦她老人家了。嘱其退回。
过坝，隐约有几条小路。沿一路，北向，路消失于茶园。茶园一侧，有树浓密，伸进水库。近旁水草茂密，垂钓，应是上佳位置。可惜，未带钓具。茶园中转悠。两块地，四周有树，这地段，天阴水汽蒸腾，晴日树下阴凉，所产茶，当上佳。只不知，谁能乐享。
折回，又寻一路，路至小块茶园止。看来水库有坝、蓄水的缘故，阻断了前行之路。
退而求其次。沿山民上山路，回走。浓荫蔽日，山青青，风柔柔，观花观草观树，察散乱林间一株两株野茶，自在，恬淡，闲适。我亦偷闲学少年哟。
过一小桥，与妻会合。时间尚早，继续逛。
前行里许，见供电公司师傅若干，路一侧，用毛竹，搭脚手架。下高压线吧。谈几句，又行，近村。见一窑口，旁有三人。一男俩女，男，年纪大些。原住民。吴法官有事做了。又从昆仑山发脉了。
趁着他们几人聊的不亦乐乎，取手机，寻位置，拍了几张窑口照片，四处转悠。见卫茅，硕壮，丛状，显红色。曾听一老药农说:卫茅杆叶见红，疗效翻番。疗效翻番我不知道，但红杆红叶卫茅，少见。
支把烟功夫。忽忆起一事，问起:烧石灰，哪种石？指堆垒墙坝，几种白色石头。老者言:不是这种，也不是这种。又拣起一块，这是未烧透的。老者一旁搜寻，捡起。这是。发光发亮的。妻插言:碳酸钙。未答理。问:哪山采的？高山采的。道不近喂！这倒让我生些感慨:葛湾先民们，对资源的开采加工利用，可谓精打细算，吃干榨尽不浪费哟。
独自前行，少些絮叨，随心顺意，慢观山景，不差。
快到余老屋，见一锯木厂，师傅们正忙着呢，未敢打扰。
适路边有一土地庙，年头不短了。近前端详，与别处见大同小异。只是供桌下方，有石刻两方，雕工精，见年月了。怕是朱元璋时代留下的吧。这位草根出身的真龙天子，深恶痛绝贪官污吏。这不，遍布华夏九州道旁路口的土地庙，不少该是朱天子用来供着他剥皮揎草后的政治精英吧！
又行，见窑口二、三，不远，见采石场，不少石头白色，问山民:所采石头，烧石灰的？答曰:釆石修路，烧石灰用的，大山上采，大山处运来的。哦！
荫凉处，喝点水，抽支烟……
妻紧赶慢赶上来了。又与留守大爷大妈昆仑山发脉了。叮嘱几句，就近转悠。若要前行，紧贴河湾，莫走岔了。
前行。见山，树见高大，土层见厚，土中夹石，与别处见，有不同。贴山走，有荫凉。一处又一处，见香薷，花开养眼，长的精神，近前，摘一簇，指揉，嗅嗅:香、香、香！莫效《大宅门》中七老爷，动不动要香一口哟！
一转弯处，见一窑口，南向，正对一大树，加快步子赶过去。树为黄栗头，枝繁叶茂杆粗壮。窑口依山建，窑后山上，枫香树亦大，让人有遮天蔽日感。此处窑口地势高，远离村庄，窑内状况一览无余。此窑，一窑当出石灰二万斤有余。山民所言，不虚。
稍息片刻，盯着窑口，想:这沿路建起的一个个窑口，当是桐地最早的重工业集成带。依山建，作线状分布，不若今天，重在建园，轻治污。不是我瞎说，君不见钢厂电厂化工厂，城内撵出城外，城市撵到乡村，人多撵到人少处。人人皆知治污好，苦于治污成本太大了。须知水也好土壤大气亦好，自净能力有限哟。
让肉食者谋之去吧！拍拍屁股，再前走。
一里多路吧，李老屋到了。走走看看。到了李老屋制高点。同山民交谈几句，村子里转悠。毛竹成片，粗壮。民宅，多老旧破败。房前果木，香椽柚子落处，量多着呢。
村头一皂角树，主干粗大壮实，开枝散叶，壮观，枝头，成千上万成熟的皂荚，已呈褐黑，风吹作响，一景。取一竹竿，猛敲劲扫，拾起，装袋，作此行纪念吧。
取手机，很拍了几张少见的大皂荚树。手机响，妻的。下山吧。
下行二三里，耳听得流泉声响，一念起，涧中行，路近，清凉。搜寻，得一路，下去。近涧，见一小桥，去路有二:西向，北向。入涧底，水流声见大，凉！爽！
涧底行，少见天日。水流有声，或急或缓，这跳动的音符，任再高明的琴师，用再好的马头琴也拟不出音来。溪流如歌，清亮若宋祖英，奔放若韩红，忘情，当今怕只有刘欢同志能有一比了。附石而生的石菖蒲，间或知名不知名的野花，生发的香，调和的味，巴黎香水嘛，你滚一边去吧！景嘛，已不是移步换景，而是步步景哟。
什么叫物我两忘。我懂，我知会。
余老屋，会合。下山。
未几，手机响。吴超会长的。看你明友圈，知你在葛湾。我在一山一凹，过来喝点。别介。我开车去。不，晃有晃滋味。
至镇政府，等车。还早，寻一饭店。炒两菜，要瓶酒，喝。
推手机相册，见黄栗头，皂荚树几张，均不合我意。
再说吧！
酒足饭饱。收拾。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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