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鲁迅（散文）

文/韵之

      我的生命，已象是岩石上的藤萝，贴着枯干粗糙的岩壁极艰难地蜒活着，颜色虽然已经开始苍黑，但姿态依然是倔犟的。

      我的思想，象是被填的老井，泉眼仿佛被石块不留余隙地镇住了，虽然再也不见什么飞沫，但我自已知道里面依然还有点鳞鳞的闪动。

      我的灵魂依然在那残酷的磨盘里碾着，不时地流出：我崇拜的德性，我信仰的原则，还有我掩讳的私亵。

      这么多年了，人生的败迹令我失去了曾经努力的一切。我肯定再也不是过去的我，但现在的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我？今后又将是一个怎样的我？我在思考无果中无奈地睡去。也许是床头放着一本《鲁迅文集》的缘故，睡着后，先生在我梦中向我走来，先生依旧是清瘦的，精神依旧是力量的。

      先生说：你的人生败迹，并不完全是你的“病”，那是你的儒性立足中国当下的必然。虽然不完全是你的“病”，但你还是得吃些药。

      先生显然是有些忧心，缓缓地点着一支纸烟，深深地吸着。先生又说：我是学西医的，但中国人的病还是用中药好，治标，还可以治本。我给你开了一个方子：“三心汤”，你不妨试试。我恭敬地接过先生递给的方子，细心地拜读着那熟悉的“鲁体”：政客、酷吏、背叛者的黑心各一两三钱，炖汤服。我茫然不知所措。

      先生解释说：这药的确是剧毒的，但对你有效，以毒攻毒。否则的话，支撑你生命绿色的不忍心、怜悯心、关爱心就危险了！你的思想激活，你的灵魂拯救也就无从谈起了。

      先生的关爱超出我的所料，先生的见解令我惊叹不己。待我正想张口对先生说点什么时，先生却面带微笑飘然而去。我惊惧万分，醒来时已大汗淋漓。

 

作者简介：韵之（方文广），现居住黄山鸳鸯湖康养山稻园。早年发表过散文、诗歌、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