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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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曾昭安
      有人把紫苏比作高贵的女子，仗剑于庄稼的周围，睥睨那些贪婪的觊觎者。此喻形象生动，赞美之情溢于言表。
      因其味如桂，故《尔雅》又谓之“桂荏”。被称为“桂荏”的紫苏从《尔雅》走来，一路挑起人们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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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苏是唇形科紫苏属下唯一的一年生草本植物，性辛、温、无毒，跻身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中医用它解表散寒、行气和胃、理气安胎、解鱼蟹毒、抑菌消炎、治蛇犬伤等。民间更有许多偏方，用以滋阴润肺、补虚扶羸。苏籽、苏叶、苏油、嫩苏……厨人秀出巧手，高贵的紫苏便以各种姿态跃上今人餐桌，轻触人们挑剔的味蕾，勾起人们的食欲，引得人们啧啧称奇。然而它从不居功，对生长环境和生活条件没有什么要求，不需要大片肥沃的良田，也不需要人们精心地呵护与莳弄。无论多么冰冷薄透的土地，无论身边有多么嚣张跋扈的野草，紫苏都可以从容淡定地料理自己的生活，泰然居之，在风刀霜剑中顽强无畏地成长。野生紫苏更是如此，只要有一点土壤、有一点水分，它们就能照常生长，因此农家的房前屋后，空坪隙地，路边沟旁……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
      紫苏尽管有这么多的好处，但它毕竟不像人民币那样人人喜爱，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它那特殊的味道，只有懂苏爱苏的人，才会品出紫苏的本真、紫苏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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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苏无论南方北方都有，在我们家乡湖南洞口，郁郁苍苍的紫苏随处可见，农人们最了解紫苏的本性：把紫苏种在田边地头，想要偷吃庄稼的畜生们是不敢啃噬紫苏的，它们都惧怕紫苏那浓烈、犀利的味道，这或许和紫苏能杀一切鱼肉毒不无关系。
      慑于紫苏的威力，千百年来，动物们都恪守着紫苏的信条，不敢越雷池半步。有了紫苏的仗剑守护，庄稼们便可以免受践踏，免去来自于动物的各种危机。
      春绿秋黄，紫苏一场又一场地演绎人生的大戏，静静地参悟生命的玄机。
      我自幼对紫苏好奇与偏爱，特别喜欢闻它那种独特的味道，尤其喜欢吃那种以紫苏为佐料的农家荤菜。每一年，当紫苏长到10公分左右，香柔嫩绿之时，儿时的我都要下田入溪捉鱼捞虾捡田螺，然后采上一把紫苏叶，让母亲或炖或炒了供我们姐弟解馋。餐桌上，紫苏那执拗的香味沁人心脾，那味道是如此直率，从不藏掖、从不隐忍。
      紫苏的种子很像芝麻，也可以榨油、做馅。也曾有人把紫苏籽儿纳入老鸭肚内蒸熟，作进补之用一一能以细弱的植物之躯拒绝孔武有力的动物，倘若人们得到紫苏的进补，必然顶天立地，成为仗剑走天下的英雄豪杰。
      每年当炎夏过去，紫苏便绽开雪白细碎的花朵，执着地释放暗香。我看见紫苏的灵魂从亘古的洪荒中走来，从短暂的季节中走来，剑胆琴心，高贵的紫衣里裹着悲悯众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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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参加工作离开家乡，后来母亲又去世后，我回老家的时间少了，因此也很难吃到香喷喷的、别有风味的紫苏炒鱼虾田螺了。但它留给我的记忆却是永久的、美好的。它让我一辈子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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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曾昭安，笔名湘人、文缘人、文字客、曾子、雪峰草等，湖南省洞口县文旅广体局退休干部，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才疏学浅，却爱附庸风雅，码字涂鸦近半个世纪，所撰多类小文散见于国内数十家报刊及多个网络平台，有拙作获奖或被收入文集或被选入中小学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