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打电话过来，询问小说的进展情况。我告诉他灿爷在小说中也同他现实中一样的桀骜不驯，时常磨牙嚯嚯，怒目而视，弄得我很狼狈。
赵九问我，还记得大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夜晚吗，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忽而想起那天晚上在图书馆碰见灿爷和夏玥在一起的情景。灿爷的眼神犀利的像一把杀猪刀，在我离开时，夏玥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我问他，见鬼了？
赵九的语调略显激动和多年前在教学楼过道里向我讲灿爷梦游的事一样。
“那天晚上我和英语系的妞从汉江边往回走，经过水西门的时候，看见一个风一样狂奔的男子，这名男子从天桥上跑下来，走了几步。我定睛一看，妈的，这不是李灿那个挫鬼么！我正要喊他，他忽然双手往胸前一提，身子往前一倾，以百里冲刺的速度跑的没影了。哎呀，要不是老子被这闷包经常吓唬惯了，差点又要大小便失禁了。”
我说，你别又诋毁咱灿爷。
赵九愤愤地说，老子诋毁那挫鬼，看来你是没见过。我们宿舍的卫森梓、冯悦可是亲眼见过灿爷一个人大半夜在街上跑跑停停，大伙谈论起时都认为这闷包多半是肾上腺素爆表了，不得不发泄一下……
这时，门口来了一个办事的村民，我打断旭子的话，说要忙了，晚上聊。旭子只好悻悻地挂了电话。
忙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我猜测赵九可能正在床上和哪个妹子相濡以沫，相互吃对方的口水，就没叨扰他。
闲下来的时候，我又开始惦念着小说和灿爷的事情。
记忆中的灿爷痴迷于网游，在游戏中仗剑江湖，笑傲群雄。可是，以灿爷的思想境界应该是不屑于这种虚拟世界的东西，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是玩物丧志的表现。有一次，卫森梓说灿爷为了买游戏装备，花了几百块大洋，结果吃了一个多月的馒头和泡面。难道真如像赵九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夏玥?这么说来，我和夏玥当初的约定可以算作是对自己的另外一种救赎了。
窗外夜色正浓，一弯新月像贴在无边的黑色幕布上，清冷的月光里起伏的山脉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我随手翻开以前的日记，当初的所有快乐悲伤，静静流淌。
“我努力想弄明白一些事情和道理，发现这样冥思差不多是徒劳。一个人的青春，一个人的年华，一个人的夜，否认过去，否认悔恨，否认寂寞。那天，我不该那样问她。其实她的答案我根本就不想知道，而我偏偏那么残忍，坦诚自己的过去，亲手毁了自己经营多年的童话。如果我说谎，会内疚，也好过刺痛她，在过去数年间，她是无辜的，不该席卷进这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故事。
我不能说后悔，因为当初心甘情愿。我不能矢口否认小野确实出现在我最美好的时光里。
一整夜的时间，想清楚一个问题，我想这应该足够了，也是该作了断的时刻了。
看到这里，我担心小说的节奏就此打乱，关于事实和时间的真相，我更愿意扮演一个娓娓道来叙事者。
期末考试，赵九和卫森梓几个人在灿爷的不计前嫌，大义传小抄的辅助下，工整严谨地誊写满卷，虽然他们也很纳闷于连和纳斯蒂尼，安娜和包法利夫人究竟有什么可比较的。
放假的前一天，我从宿舍出来，经过体育馆时，看见灿爷扛着一个硕大的箱子，走得很慢，而他身后美人夏玥却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一副很心疼的模样。
自从赵九告诉我他给灿爷打小报的事后，我一直对夏玥敬而远之。想到这里我不觉加快步伐，不想陷入是非境地。就在这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我，我顿了一下，懊恼的转身，就看见小野似嗔似怒、似喜似悲的表情，弄得我一头雾水。
小野先声夺人“愣在那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拎东西。”我这才发现她身旁的两个手提箱。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毫不客气地抱怨。
“哼，别人抢着献殷勤，我都没搭理，你别不识抬举”，小野的话噎得我半天缓不过神。
我不紧不慢地说：“不吹牛会死啊，我刚才看你搔首弄姿了半天都没人理你。”
小野气得小脸通红，扔下箱子走了。我尴尬地向灿爷和夏玥笑了笑，拖着箱子去追小野，留下一脸迷茫的灿爷和夏玥。
【作者简介】：北小武，男，1986年生，陕西略阳人。少时即喜读书，舞文弄墨，大学就读于中文系，好读书，管窥蠡测，不求甚解，偶有作品见诸于报刊，贻笑大方之家。毕业后，手不释卷，笔耕不辍，文学之梦未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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