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笨语巢》发表的第 1015篇文章,2022年第 027篇文章
老笨:怀念岳母
十二月二十五日子夜时分,正处于抗“阳”中的我已经是倦意浓浓,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一看原来是前几天就赶回老家的妻子打来的电话,她声音低沉,语气悲恸,说是母亲已经离世了,定于月底出殡,嘱咐我身体转阴后,马上返乡奔丧。
虽然对此我早就有预感,但噩耗传来,还是感觉很突然,很吃惊,心情不胜悲痛。前段时间岳母骨折住院,手术很成功,全家都感到很庆幸,妻子更是信心满满,说是老妈再活几年肯定没有任何问题。谁承想可出院还没几天,竟突然引发肺部感染,重新住院,并且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最终治疗无效,享年八十二岁。
此刻,深夜的窗外寒风凛冽,屋里的暖气亦不给力,似乎要把人生的寒意加倍地向我袭来,更要把不尽的怀念和追思加持在我心中。相处了三十六年时间,我对岳母的感情逐渐加深,从女婿和半子的身份升华成了儿子或全子。这两天身体虽然有种种不适,咳嗽、困倦、酸痛,但内心的怀念并未因此减弱或者中断,遂利用今晚精力尚可的时机,将心中的怀念诉诸文字,以表悼念之情,感恩之心。
岳母史氏,名讳翠云,公元一九四一年四月出生于本县一个叫沙女沟的小山村。她自幼聪慧贤淑,模样俊俏,但无奈命运多舛,人生艰难。年方七岁时,母亲早逝,上有哥哥姐姐,下有五岁的弟弟和三岁的妹妹,不仅没有机会上学堂,而且还要负有照管弟弟妹妹之责,尤其是在农忙之时,还要踩着凳子和面做饭。
尤其是嫁到岳父家之后,面对优渥的生活环境和强势霸道的婆婆,缺失娘家撑腰的岳母,愈发的自卑和隐忍,成为了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承担了洗衣做饭的繁重家务;面对繁杂的姑嫂关系,也总是小心翼翼,谨慎从事,竭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和气局面。就这样在没有娘家撑腰的底气,又要面对婆家带来的重重压力之下的人生环境之中,岳母逐渐形成了沉默寡言、勤劳隐忍,逆来顺受的性格,以此来应对难以选择的命运。
但就是凭靠着这种精神或者性格,岳母几乎用一生的努力,把自己修成了生活中的佛,成就了一个中国农村传统女性的人生传奇,赢得了全家人的赞誉。妻子的奶奶,也就是岳母的婆婆晚年卧床不起,但岳母却不计前嫌,不再计较当年强势霸道的婆婆给自己带来的委屈和不公,尽心服侍,细心照料,婆婆最终被感化,逢人就说自己晚年有福,有一个孝顺的好儿媳。就连长期对岳母有误解的大姑子和小姑子们,最终也是对岳母赞不绝口,说嫂子太贤惠了,最后处得像亲姐妹。与其说时间可以化解一切,倒不如说是再大的矛盾,也最终在持续的修身养德之前冰释前嫌。
让我最感恩的,还是岳母对我女儿的悉心照料。女儿出生后,我母亲身体有病不能来太原照管,合适的保姆一时也难以找到,岳母就毫不犹豫地放下自家的一大摊子,毫无怨言的承担起了全部的责任,时间长达半年之久。女儿过周岁时,岳母带领全家来庆贺,不仅细心准备了老家传统的庆生食品花馍和花馍项链,而且还买了辆昂贵的儿童自行车,此情此景,至今历历在目。
岳母的一生是平凡的,日复一日的劳作贯穿一生,也是伟大的,几十年如一日的贤惠隐忍修炼自己,为家庭做出了不朽的贡献,也为自己人生的功德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敬爱的岳母,愿你安息,离苦得乐,早登仙界!你永远活在我们心里,我们永远怀念你!
愚婿老笨泣笔于太原家中
二〇二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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