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泪水浇灌的花朵

——读《乞丐囝仔》有感

 

黄石二中304班汪睿婕（指导老师　王基志）

 

《乞丐囝仔》这本书，我是一口气读完的，撇去读完这本书所带来预知的震撼，全书读下来，心里好像只剩下了“惭愧”二字。

在此之前，我断不会想到一个人的童年竟可以凄苦到如此。阿进的父亲是个瞎子，母亲和大弟精神异常又重度智障，一家十多口人，全靠阿进讨饭与乞食，他们在垃圾地里睡了十年，忍受二十年的讥讽与鄙视。我只觉得千言万语都描绘不出那种每每想起就不禁为之扼腕的苦楚，或者说没有实际经历过的人就无法去感受。

所谓的天伦之乐，在这个家庭早已被命运碾压得灰飞烟灭。脾气不好的父亲生气时就拼命地用拐杖打孩子，“每每打到血不停地流。因为父亲看不见，也不准我们哭。”以至于“直到现在我和姐姐身上还有一道长达十公分的伤疤。”至于母亲，因为智力问题，她更像是一个无知的孩子：她会抢子女的饭，会到处乱跑，甚至会在家里人埋葬自己被饿死的孩子时，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就是这样的一对父母，带着十二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四处流浪，算是受尽了各种不同的白眼，听尽了各种不同的辱骂。

我始终记得他们拿着千辛万苦省下来的钱，想去澡堂“开个荤”洗一次澡时被店主拒之门外的场景，瞎眼父亲在门外轻声说：“乞丐就不是人了吗？”的心候，心里早已是泣涕涟涟，呜呼哀哉！呜呼痛哉！这种近乎是泡在泪水中渡过的生活，让我只觉自己再不能说一个“苦”字。

然而即便如此，作者笔下依旧不吝流露温情，几个为他们家接生从不收钱的产婆；目睹了他们和狗抢剩饭吃，连忙从屋里端一碗新鲜饭菜的猪舍主人；还有看见阿进在河边洗母亲来了月事糊脏的裤子，送来棉布与衣绸的奶奶……阿进本着一颗剔透的心，这些也许在别人看来微不足道或是几分不忍的施舍，他却从来忘却，一点一滴地都刻进了他的脑袋里，从小靠乞讨为生，目睹姐姐被为生活所迫的父亲卖掉。受尽了生活磨难的阿进，却是总能捕捉到灰暗岁月里发着光亮的人性，也是正因为在什么年代都无法泯灭的人性，让阿进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馈赠。

阿进可以上学了。

溺在泪水里的种子终于得以发芽，可是也许是因为生于泪水，所以浇灌他的也是泪水。初入学校，因为目不识丁和难以言述的家世，阿进被同学嘲笑，陈妙老师却耐心地教他读音写字，阿进流下了受宠若惊的泪水，逢年过节阿进没钱买粽子或是月饼，陈淑惠老师趁他不在时另召同学们每人送他一只棕子，看着那些很多是同学们中午舍不得吃而省下来送给他的粽子，阿进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而在阿进获得了人生中第一张奖状，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为他欣喜的时候，阿进流下了委屈的泪水……可是这些泪水，却最终浇灌了他的成长。

是世间温情和早些年一次次被践踏的尊严，让他一边跪在地上不停的向路人磕头行乞，一面借着微弱的路灯余光写功课。小学六年他一共得到了八十几张奖状，大小考试、模范生以及美术、书法、田径比赛，他样样第一，他曾经也消沉过放弃过、自杀过，但所有想打倒他的都使他更为坚强。阿进，这株被泪水浇灌的花儿，终于在苦海里盛开，那样的美丽夺目，在向世人证明，乞丐囝仔也有出人投地的那一天！

当一个行乞的孩子可以迎着生活刺向他的利刃，将自己的路走得那样漂亮的时候，我无可避免地想到了我们这一代人，想到了我自己。

我们曾流泪的原因都是什么呢？是父母不理解我们而委屈的泪？是平日里磕着碰着受伤的泪？还是因为一次次生活得不如意而寻死觅活的泪？相比起来，我们的泪是否太矫情、太脆弱？

我知道苦难往往是一个人成长的良药。可坦言，在困难来临时，无论我最后选择的是哪一条路，第一个从我脑里蹦出来的通常是放弃与妥协。因为比起前进，后退确实是要来得太容易、太舒服。只是现在再看看阿进，不禁惭愧地羞红了脸。

在成长的道路上，会有许多挫折与坎坷，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应该都会浮现出乞丐囝仔的身影。我一定会记住：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304班汪睿婕

 

 

201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