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途中作》：人生难逢开口笑

开成二年（公元838年），杜牧应邀加入宣徽观察使崔郸的幕府，被任命为宣州团练判官。于是，杜牧从洛阳出发，一路南下，去往宣州。在经过南阳时，他有感于路途中的所见所闻，写下了《途中作》一诗，这首诗的原文如下：

绿树南阳道，千峰势远随。

碧溪风澹态，芳树雨余姿。

野渡云初暖，征人袖半垂。

残花不足醉，行乐是何时。

“绿树南阳道，千峰势远随”，连绵的山峰随着地势向远方延伸。诗人开篇点题，在夏日的某一天，他路过南阳，沿着道路向前看，只见道路两旁葱茏的树木遮蔽着道路，行走其间，颇有一种通幽之感。随着地势，道路起伏不定，诗人站在高处，向远处眺望，只见群山连绵，一眼望不到头，而道路也在山间蜿蜒起伏，却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碧溪风澹态，芳树雨余姿”，清碧的溪水在风中泛起阵阵涟漪；芳香的花木在雨后更加风姿可人。诗人的视线逐渐回收，他看到路旁有溪水静静地流淌，在微风的吹拂下，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摇曳生姿。在溪流之旁，生长着一丛丛开花的树，在夏雨初歇的天气里，花树的颜色与姿态更加妩媚动人。诗人望着眼前的一切，觉得眼前的美景足以慰藉路途的艰辛。

“野渡云初暖，征人袖半垂”，村野渡口上空的乌云散去，气温随之上升，我半垂着衣袖。诗人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赶路，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村野的渡口处。在等待渡船时，他看到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灿烂的阳光洒遍大地，气温也逐渐回升。为获得清凉，诗人只好解开上衣的衣袖，任凭衣袖半垂着。随着天气的变化，诗人的心绪也起了微妙的变化，他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眼前的苦旅上来。

“残花不足醉，行乐是何时”，那些没有落尽的花儿不足以使人沉醉；什么时候才能自在地取乐呢？诗人走了又走，脚下的路却好像没有尽头。况且，时值初夏，百花凋零，即使仍有残存的花儿，却不足以慰藉诗人的羁旅愁思。于是，他感慨，那些残花已不足以使他沉醉。诗人眺望前路，依旧漫漫无期，不知何时才能停下来，抛开所有的束缚，开怀大笑一回。

在这首《途中作》中，诗人先是从大处着笔，写绿树掩映的道路，写连绵的群山，以此衬托路途的漫长。接着，他从细处着眼，写溪水的涟漪，花木的风姿，从中获得了慰藉。但长路漫漫，些许慰藉仍不足以消解忧愁。于是，诗人慨叹，人生难逢开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