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连雨》：雨一直下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在风雨交加的天气里，雄鸡啼唱不止。在这样的天气里，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晴天。唐代诗人白居易面对绵绵阴雨，曾写下了《连雨》一诗，这首诗的原文如下：

风雨暗萧萧，鸡鸣暮复朝。

碎声笼苦竹，冷翠落芭蕉。

水鸟投檐宿，泥蛙入户跳。

仍闻蕃客见，明日欲追朝。

“风雨暗萧萧，鸡鸣暮复朝”，萧萧风雨使天地一片暗淡；在鸡鸣声里从昨日傍晚持续到今日清早。诗人开篇化用《诗经.风雨》中的“风雨潇潇，鸡鸣胶胶”，写风雨的来势和持续的时间。这场风雨来势迅疾，在室内的诗人只听到室外一派萧萧之声，只看到天地间一片黯淡，只觉风雨统治了世界。并且，这场风雨竟从昨日傍晚持续到今日一早，也大大出乎了诗人的意料。

“碎声笼苦竹，冷翠落芭蕉”，细碎的雨声笼罩着伞柄竹；清冷的绿色落入芭蕉丛中。雨一直下，细碎的雨声从窗间传来，窗外，是一丛伞形的苦竹，却仍挡不住这苦雨。诗人立在窗前，看漫天落雨，望见绵细的雨丝随风飘洒，落入庭院中的芭蕉丛中，浥去了叶子上的尘土，使芭蕉更显青翠，但也为之增添了清冷的色调。雨就这样下着，不知何时才能止息……

“水鸟投檐宿，泥蛙入户跳”，水鸟飞到屋檐下栖息；泥蛙溜进室内蹦跳。雨一直下，使得原本在水畔栖息，生性喜水的水鸟也开始厌倦，它们纷纷飞到屋檐下栖息，等待雨停。雨一直下，使得生性喜雨的泥蛙也趁诗人不备，溜进室内，到处蹦跳。面对这场苦雨，就连水鸟和泥蛙也已经承受不住，更何况人们？于是，诗人迫切地期待着雨过天晴。

“仍闻蕃客见，明日欲追朝”，却听闻因为蕃客要觐见，明日要追加朝会的消息。雨一直下，在这样的天气里，诗人本不愿出门，或许，拥被高卧是最好的选择。但却传来了因蕃客觐见，明日要追加朝会的消息，而诗人必须去参加朝会。依照如今的情形，出行必定是一场苦差事，只是不知，明日的天气能否好转？

正如《礼记.月令》中所说“孟夏行秋令，则苦雨数来”，如果初夏时节的天气如秋天一般，那么就会出现持续阴雨。诗人当年所面对的，以及我们如今所面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天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