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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离间项羽和范增背后的军事成本思考逻辑及西楚政治矛盾分析

荥阳城下,这对冤家准备罢手言和

公元前204年4月,项羽把刘邦死死地围在荥阳城中,并在对峙一年多之后,一举拿下荥阳城防御体系中最重要的据点——敖仓。没了敖仓,荥阳城内的粮草供应成了大问题,一时间,一向都是“打不死的强”刘邦也慌了神,提出以荥阳为界,西归楚,东归汉,大家划地自立、和平共处。项羽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但是在范增的提醒下,旋即清醒起来,意识到一向背信弃义的刘邦委实不值得相信和同情,现在自己是胜券在握,没有必要错失良机。于是项羽拒绝了刘邦的和谈,反而变本加厉地对着荥阳城发起猛烈攻击,一时间,荥阳城危、刘邦心急。

当刘邦一筹莫展的时候,陈平给刘邦献上了反间计。刘邦就像一个即将溺水而亡的人一样,抓住什么都会视为救命稻草,所以也就全力支持陈平的想法了,以图能够顺利破局。陈平得到刘邦的批准和支持后,权利施展反间计,顺利攻破了项羽和范增的政治联盟,范增愤而出走,最后病死途中。项羽在范增出走后,加大攻城力度,虽然顺利攻破荥阳城,但却被陈平再次用“李代桃僵”之计,以纪信假扮了刘邦,而使得刘邦顺利脱险。

这一段故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于当时的战局影响并不大,但实际上却是整个楚汉相争过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脱身后的刘邦东山再起、卷土重来。而项羽失去了范增后,慢慢地向彻底孤立走近,最后被围身亡。

这个故事因为其前后的曲折变化、过程的神奇玄妙,所以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但是其中的背景和逻辑却是值得深思的!为何项羽、范增这对父子相称的政治同盟就这么轻易地被攻破呢?这背后又折射出了什么样的人性软肋呢?项羽的西楚政权究竟有什么致命的缺陷呢?

出身平民的陈平步步登上间谍之路

陈平天生就是一个阴谋家

如果说,项羽是为战场而生的,刘邦是为政治而生的,张良是为谋略而生的,萧何是为运营而生的……那么陈平就是为阴谋而生的。

我一直认为所谓情报、间谍、阴谋,归根到底就是为了减少战争成本的问题,破坏敌人的利益,从而以最小的力量、最少的代价实现自己的目的。它实际上应该算是军事手段的一种,在楚汉时期,在这方面做得最好的两个人无疑韩信和陈平,他们的投入产出比是惊人的。陈平时任汉军的护军中尉,是刘邦身边名副其实的军统头子。这样的岗位简直使得陈平如鱼得水,他也屡次为刘邦“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功劳满满。

陈平出身贫困,但是爱好读书,尤其喜欢黄老之学,这为他以后的行事逻辑奠定了理论基础。有人认为黄老之术就是无为而治,这其实是对黄老之学的一种偏见。其实黄老之学在以静制动、谋定后定、后发制人、因势利导、无孔不入等军事、生活哲学方面都是很有指导意义的。比如说“上善若水”,水其实破坏力是惊人的,更是无孔不入、遇阻不止的。

陈平出身平凡但很幸运

陈平和我们很多好哥哥一样,为了支撑弟弟的读书梦,全力承担了生活的压力,甚至不惜赶跑了心有怨言的老婆。学有所成的陈平到了娶妻的时候,认为婚姻是改变命运的最直接手段,所以坚持自己到处物色。这其实已经显示出陈平善于侦探的潜质了,因为侦探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能做出更好的选择。

四处搜集资料的陈平,把目标锁定在当地大户张负的一个孙女身上,此女子是典型的白富美,但是命格强悍,前后死了五个丈夫了。陈平认为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个女人就是等着自己来收服的。毕竟只要将这个女人点成了豆腐,他陈平的人生奋斗可以少走十年的弯路。

虽然故事里总是把“残花败柳”说得一文不值,但终极要看这这样花、这样的柳生长在谁的家里,“皇帝女儿不愁嫁”是至理名言。所以陈平去追求一个死了五任丈夫的寡妇,看似是自降身价。但实际上人家能不能看上他还真不好说。

攀高枝,历来都是一条捷径,但是走捷径也需要资本。.低垂的果实并不是人人可以摘得到的。所以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你留恋山谷里的野百合,但是春天不一定会围绕着你。要想拥有美丽春光,就必须要追逐绽放。

陈平用尽一切办法去引起张家的注意,而张家人也终于开始关注陈平这个穷书生了。张负通过长期的观察发现,陈平家的房子虽然破破烂烂,但是门前的路上却留有各式各样的车辙。这相当于刘禹锡的《陋室铭》一样,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张负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小子应该是个人物,于是顺利接受陈平成为了他的第六任孙女婿。

命运从来都是没有必然逻辑的,刘备座下那匹马谁骑谁死,偏偏刘备骑上它却能纵横天下。同样的道理,这个谁娶谁死的张姑娘嫁给陈平之后,陈平却开始了自己人生的星光大道。

女人由来是历史的一种点缀

秦汉时期,有社祭的风俗,百姓们为了祈祷来年五谷丰登,要祭灶神。这个仪式需要一个德才兼备的人来为大家主持,其中有一个很重要和难度系数很高的环节,就是最后为大家分肉。这个逻辑和项羽分封天下性质其实是一样的。人心难测更难平,一碗水很难端得平。

这一年,已经小有名气的陈平被推选来主祭,到了分肉的时候,陈平却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肉分了,而且分得乡亲们个个满意。大家都十分震惊,陈平却稀松平常地说:“分个肉算什么,即使将来分天下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资源分配是为了更好地满足人性的欲望,由此可见陈平对于人性的洞见有多么深刻全面。

分肉的陈平证明了:现在,我能了

天下大乱后,属于能耐人的时代终于到了。

陈平在陈胜起义之后,也是毫不犹豫地投入到了反秦浪潮之中去了。先是就近地投奔了魏王魏咎,魏咎看重他,却不会用他,封他为太仆,负责管理车马出行。这种文不对题的用人方法很难发挥效果,陈平虽然多次对魏王进谏良言,但都因岗位、专业的偏见,被同僚们攻击,而没有被魏王采纳。

在这里,我们需要明白一点,一个人要想成事,选择正确的平台,呆在合适的位置,是很重要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光是你愿不愿的问题,还关系你能不能的问题。另一面,我们所谓的量材而用,就是要用人之长,而不能随意应付。

后来项梁北伐的时候,陈平选择投奔更有远见的项梁。定陶兵败、彭城整编、巨鹿大战、受降章邯、鸿门宴等几乎所有的历史主线他都参加了。而且陈平这人特别会搞人际关系,深受项羽、范增等人的信任与喜爱,所以一直在西楚受到重用。这些都为他日后离间西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后来,因为陈平策反的司马卬反水投降刘邦一事,项羽生气,陈平害怕,于是陈平又再次投奔了用人不拘一格的刘邦。在投奔刘邦的途中,有一次过河时,两个船夫见陈平仪表堂堂、衣着不凡,又是孤身一人,天色已晚,便起了谋财害命之心。陈平一见气氛不对,也不动声色,便把衣服全部脱了,光着身子帮船夫一起划船。船夫一见陈平身上也没有什么可取之财,便打消了加害他的心思。可见陈平这个人心思之缜密、反应之迅速、拆招之精准、判断之深刻。

走投无路的陈平只能投靠刘邦了

陈平到了刘邦之处,得好友魏无知的推荐,面见了刘邦。两个人性洞察者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刘邦当时就破例任陈平为都尉,留在身边做参乘(陪他出行,为他驾驭马车的官员),并命他监护三军将校。

一个新来的楚军降卒,一下子成了文武大臣的监督者。这事让很多汉军元老接受不了,于是陈平一些什么收受贿赂、与嫂通奸的黑料一下子全被摆到刘邦面前了。军中的两位大佬,周勃和灌婴甚至直接晋见刘邦,当面对陈平发难:“陈平虽然一表人才,但居家和嫂子通奸,在魏不能相容,归楚不能相投,如今归汉不久,便开始收受贿赂,如此之人,必不可用。”

再香的东西也经不起天天泼大粪,刘邦也开始对陈平产生反感了。先是大骂了推荐人魏无知,后又直接质问陈平:“你朝秦暮楚、三心二意,如何证明自己是守信义之人?而且,自你归顺以来,声名狼藉,大家对你是非议不断,你又作何解释?”

陈平不慌不忙,答道:“发挥一个人的作用是因人而异的。魏王不知如何用我,而项王却也不信任我,所以我才来归顺大王。我还是我,变的只是用我的人而已。我是因为听说大王善于用人才千里来投,但行色匆忙,一无所有,所以才会收受贿赂,以充家用。没有钱,我活不下去,也为大王办不了事。如果大王听信谗言,不愿用我,那么,我收下的那些礼物还没有动用,我可以全部交出来,请大王恩准我辞归故乡、老死家中。”

陈平是胸有成竹的

寥寥数语,情真意切,逻辑分明,有因有果,话中有话。刘邦也是个明白人,很快就从陈平身上找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价值——就是他在敌方内部的工作经验,对于敌人的所有内部信息都非常了解。知己很重要,知彼同样也很重要,不用陈平,对手的底,就摸不到。

陈平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刘邦需要一个与之前的功臣宿将没有关系的人,来监督控制手下这帮恃功自傲、桀骜不驯的资深将领们。这事必须要一个有本事的外人来干,陈平是最好的人选。

刘邦变色龙的本性又暴露出来,想明白之后,马上大赏陈平,并将陈平再提一档,任命为护军中尉。看到刘邦如此动作,将领们知道刘邦铁了心要用陈平,所以都闭上了嘴。此时陈平不仅管情报,还起到了汉军纪检委的作用,算是手握实权,位置慢慢稳固下来了。

陈平实施离间计的理由和逻辑

刘邦无计可施,但愿意试试别人的计

陈平对刘邦说出他的离间计时,正是刘邦最孤苦无助的时候,所以刘邦也“洒脱”地拨给了陈平四万两金,用以支持陈平实施反间计。有人把这纯粹理解为刘邦“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无奈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大气,这是不全面的。没有一个领导在事情没开始做之前,就真正不在乎事情做不做得成的,刘邦肯定也是经过陈平的解说之后,觉得此计可行,才会如此慷慨地投资。那么陈平说服刘邦的理由和逻辑又是什么呢?

1、陈平认为项羽虽然恭敬有礼,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但是过于小气,吝啬赏赐,所以有本事的人都不愿意跟随他。

2、陈平认为刘邦虽然傲慢无礼、行事也不讲规矩道德,但是愿意赏赐、从不抠门,所以很多有本事的人都愿意归附他。

3、陈平认为楚国现在虽然很强大,但是它的强大只是集中在项羽这一个点上。其内部结构并不稳定,发展也并不平衡,实际上矛盾重重,目前西楚的顶梁柱只有范增、钟离昧、龙且等寥寥数人而已。

4、陈平认为项羽为人多疑好嫉、易受谗言,而范增等人早就心有不满,他们的离心离德、自相残杀的基础已经存在了,只需要稍作挑拨,便会火山爆发。

陈平能离间,是因为他知道项羽和范增的问题在哪里

其实陈平的理由和逻辑也只能信一半,毕竟在政治斗争中,有时候是必须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项羽真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他也不会在项羽手下干那么多年了。刘邦真有他说的那么美好,他也早就投靠刘邦了,而不是走投无路之下要好友来推荐了,也不会在遭受刘邦和刘邦手下们的质疑而大吐苦水、欲擒故纵了。但是陈平由于在项羽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对西楚的内部矛盾把握得是既客观又准确的。

任何一个政体,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只是有些裂缝是隐形的,有些是有目共睹的,陈平作为一个知情人,他确实比其他人更清楚项羽集团的七寸要害在哪里!针对要害,重拳出击,这是最省力、最节约成本的方法。

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人之将也,非主之佐也,非胜之主也。——摘自《孙子兵法》

战争的耗费是极大的,用“日费千金”来形容也不为过,大军相持数年,就为了那胜利的一天,其实这背后一笔巨大的成本积累与消耗,相比之下,用于离间的成本相当于一次性投入,但取得的效果往往是一劳永逸的。

刘邦显然是把这样的账算得很清楚了,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同意陈平的方案。

离间计成本意识辩证

任何行为都会有一个成本核算的问题

离间计对于军事战争来说,就是花小钱办大事。这实际上是很多人都愿意选择的一个方向,但是为什么很多时候,这种谍战方式并不受欢迎呢?归根到底还是社会文化的进化是需要慢慢扩展的,很多当权者基于自身的既得利益,固步自封、瞻前顾后,所以会选择保守而已。

有小钱的人很多,成大事的人却很少,花小钱成大事的就更少了。因为很多人根本舍不得花小钱。项羽就是个很典型的案例,他想要争霸天下,那么所有的官职、财宝、赏赐对他来说都是小钱,但是他封手下一个官,官印在手里摸来摸去,就是舍不得给人家。这就是一种舍不得孩子的表现。

项羽就不大会算账

但我并不同意很多人说项羽是一个抠门的人这种说法。因为我们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里面的逻辑的是有区别的;

1、你舍掉了孩子,你套不套得住狼?

2、你不舍掉孩子,你套不套得住狼?

3、你舍掉的孩子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别人的孩子?

对于项羽来说,他骨子是更崇拜自己的武力的,他相信他不需要舍掉孩子,他照样可以套住狼。而且他舍掉的孩子是自己的。但刘邦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刘邦被项羽在彭城大败后反复说的一句话是:“山东老子不要了!谁能弄死项羽就给谁!”,刘邦这是在失败和无助下把孩子丢出去,这个孩子还不是他的,先把孩子丢出去,套不套得住狼再说。

刘邦就比项羽精明得多

人性在成本核算中很容易出现四个误区:

1、大钱花习惯了,小钱因为是预算外的,反而更刺眼了,容易心疼。项羽就是如此,那么多诸侯都分出去了,按道理不应该在乎几个官职了,但是分封诸侯是预算之中的,封手下官职很多时候确实预算外的,所以他很容易舍不得,所以显得小气。其实这是一种心理和逻辑障碍,毕竟最后的官还是封出去了。其实就跟我们当下很多人花再多钱治病是可以接受,花一部分钱做保健却很难接受是一样的。

2、喜欢算别人的账,不喜欢算自己的账。这在商业、政治竞争中,是十分常见的。总是认为凭什么对手就值这个价吗?而不去想自己如果出这个价有什么收获。心里不平衡,总觉得让别人占便宜了。项羽同样在这方面做得很不好,他认为他的手下都没他厉害,所以他们都不值得拥有那么高的官职。这实际上掉入了另一个坑,一个再厉害的皇帝,如果手下全是县令,没有丞相、将军,这个皇帝的价值就根本体现不出来。

3、对于结果偏执而又不确定。我怎么知道这钱给他会起作用呢?万一这钱白给了呢?这和前面所说的“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有很大关系,如果不是自己的钱,也就不会有这方面的考虑了。没起作用也没亏,起了作用是纯赚。

4、过于追求利益最大化,总想着要把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事实上这是很难把握的,人,这一辈子绝大多数的经济行为都是浪费,只有极少数的投资才有回报。不是封你一个大将军,你就一定要帮我打下一片江山。

情况越乱,账也难算

这四种心理和逻辑,其实坑惨了古往今来的很多大人物。项羽就是其中的典型。刘邦则属于走出误区的代表,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只要你能帮我把事情做好,事情做好了,收获的利益还是我的。事情没做好,给你的你也拿不住。等到江山都打下来,所有的东西,包括我给出去的东西,依然还是我的。

这其中还牵涉到一个事业发展的成本问题,有些利益就必须是别人得的,自己霸占了只能变成作茧自缚。比如一个大公司,每年花上上亿的钱去做广告,可他们为什么不成立一个广告公司,这个钱自己赚呢?因为做了广告公司,他们就没有更多的空间去做那些更重要的事情了。项羽就是一个想什么都自己做的大公司老板。所以最后变成了灭火队长。

实际上,花钱办事儿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干成一件事,因为成事的几率从来都不是百分之百的。它更大的意义在于创造了一定的可能性,排除了一些不确定性。刘邦支持陈平的离间计的意义就是在于此,这是一种对赌逻辑,万一成功了,所有的成本成倍地赚回来了。而项羽之所以被说成那么抠门,就是因为基于他的状态,他不愿意去赌,也不需要赌。

陈平离间项羽和范增的政治根源

陈平拿好办事

刘邦给了陈平四万两金,这是几乎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是十万大军的一个月耗费。但是陈平却花出了四十万两的效果——项羽不仅疏远了钟离昧,居然还驱逐了范增。

陈平是怎么做的呢?他先是拿出大量金钱,在楚军中收买内线,散布谣言,说是钟离昧等大将居功不满,因为裂土封王的愿望没有实现,所以打算与刘邦联手,消灭项氏重分天下。这是散布谣言,但是谣言对有些人起作用,对有些人却不起作用,关键是谣言能否戳到对方的痛处。

但是这个谣言确实对项羽起作用。因为钟离昧等大将确实为西楚立下过汗马功劳,项羽在给他们的待遇上也确实有点寒碜。而人在欲求不满的情况下也确实容易产生异心。陈平的这个谣言很有政治水平,首先他确实了解西楚的内部情况,其次他对于人性的把握是很精准的。项羽听后也就不自觉地开始疏远这帮外姓将领。

项羽、范增在陈平的离间计下分道扬镳

但陈平这次离间计最重要的成果还是彻底的解决了范增。范增作为项羽手下的首席谋士,可以说,自从项羽起兵以来一直坐稳智囊团的头把交椅。尽管这个人,历史对他的着墨并不多,但不代表他没有什么水平。

因为历史往往会对失败者进行刻意的疏忽甚至扭曲,所以不光范增,像项羽阵营里的钟离昧、龙且这样的骁将也基本上没有过多的描述。失败者往往是不见于成功者的史料,尤其是此时的修史系统还不系统、不完善、不正规。

范增在历史上能有些名头主要是因为他是项羽阵营中最坚定的“刘邦消灭者”,他的故事、决策永远都是旗帜鲜明地消灭刘邦,而刘邦最后一统天下,自然也就反证了他的眼光和水平了。鸿门宴中范增要项羽杀掉刘邦,分封天下的时候他又要项羽把刘邦扔到巴蜀,荥阳城外他又坚决反对项羽和项羽议和。这些建议,项羽有些听了,有些没听,所以后人因此就说项羽没脑子、没眼光,其实这不完全对。毕竟大多数项羽还是听了,结果也没怎么样嘛!

这两“父子”也并不是同心同德

项羽为什么没有完全听取范增的意见呢?实际上,是因为项氏集团和外姓集团之间越来越严重的隔阂问题。众所周知,范增年七十才出山帮助项梁的,然后马上就建议项梁拥立了楚怀王熊心。虽说这在战略上并没有大错,但也不能说范增完全没有私心。范增其实是楚国移老的代表,忠君忠国的思想在他身上发挥作用的更多是为了楚国和楚王后裔,所以后来楚怀王剥夺了项羽的兵权,把兵权移交给宋义,范增表示默认了,随宋义北上,项羽又通过兵变夺回兵权,范增也就随着大势辅佐项羽了。但是中间很微妙,范增他是忠于楚国,而不是忠于项家,但楚国最后却又成了项家的了,实际上项羽的楚国是分为两派的,一派项家人,一派忠于楚国的外姓势力。项羽和范增其实并不是同心同德的。

史记中记载,陈平离间项羽范增的招数很可笑。双方在商谈议和可能时,项羽的使者来到汉营后,陈平用全牛,全羊,全猪的最高规格招待,但当东西都摆上来之后,却说,误会误会,我以为是亚父范增的使者了,然后又用的三菜一汤招呼楚使。项羽因此和范增闹翻了,于是范增辞职走人了。

这种说法,窃以为是不可信的,项羽再傻也能看出来这里头有问题的,何况项羽根本就不傻。另外陈平真的使用这么拙劣的招术,也只能说明陈平本身水平有限。但是真正的离间计,历史并没有表述出来,毕竟很多阴谋是不能摆在台面上的。所以我们也只能从合情合理的角度去猜想了。

项伯可能是最佳突破口

老易认为,陈平的入手点应该还是项伯,项伯这个人跟刘邦是早有牵连,况且这位项氏家族的二号人物,始终就和范增不对付。

由于项羽有盖世才华和绝代军功,他的权威无可置疑,但是他在关键时刻永远庇护自家人,不肯放权于他人,导致阵营中,有能力的外姓人越来越多的离开了他。陈平的大价钱,应该是花在了在项氏家族与外姓将领两大阵营的摩擦之中(否则如史书上说的,根本花不了什么钱)。最终,在陈平的秘密运作之下,项伯和范增的矛盾日益尖锐,相互攻击,项羽又渐渐削减范增的权力。心灰意冷的范增终于死了心,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跟我来这个!我不伺候了!辞职走人了。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肯定的是,陈平能够顺利实现他的离间计,成功的根源还是在于西楚内部的政治阵营不团结,而久居楚营的陈平对这一切知根知底,所以才能见缝插针,一举见效!

题外话

金戈铁马背后隐藏着很多东西

之所以花了那么多的笔墨把陈平的经历介绍得那么详细,其实是想表述几个观念:

1、我们永远要相信,一项工作,有些人他就是比我们更适合干。这没什么道理可言的,天赋也好,运气也罢,这是就是现实,不要认什么“人家可以,我也绝对可以”的死理,也不要相信什么“人定胜天”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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