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鸿俊 于 2014-5-28 09:07 编辑
二 刘季篡秦 “过秦”风起（一）
刘季者，或谓其字季，名邦；或谓其乳名季，学名邦；或谓其被项羽封为汉王后，恶（WU）其名之不雅，改季为邦。他是西的第一位皇帝。又称汉高祖，或称高皇帝。
刘季原是秦帝国的泗上亭长(乡里捕盗小官。类似今的派出所长)，并无深厚的根基，一个“以布衣持三尺剑取天下”的草莽英雄而已（2）。刘季虽然儒墨不沾，并无文采，但这位秦帝国下吏，却心比天高，一心取代嬴秦，登庸自帝。刘季崛起于多事（赵高乱秦、陈涉起义、六国复起）之秋，意欲借助陈涉、项羽和韩信等各路亡秦的力量，成就刘汉帝业，以建立西汉刘氏政权。
刘季的皇帝梦，应该是已经做得很久、很久了。根据历史记载：刘季曾以秦帝国泗上亭长的身份，率领徒庸，服傜役于咸阳。当他在咸阳看到，秦始皇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曾大为感叹地说：“大丈夫当如此也。”﹝3﹞此时的刘季，还只是垂涎秦始皇的权力和地位，而还未必想到，秦始皇还会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失。
刘季既然必欲取代嬴秦，登庸而帝，就必须说出取代嬴秦的道理，否则，就会被视为是“谋篡”，是“弑君”，是“犯上作乱”。在当代中国人看来，篡弑行为，或许已经算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对于两千年前的中国古代社会来说，篡弑却是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不容诛的。出于掩饰“篡弑”罪名的需要，刘季就必须通过“过秦”、“罪秦”，把以秦始皇为代表的秦朝，贬訾得一无是处，并以此证明，他的举兵反秦，非但非篡非弑，反而是代天诛暴，吊民伐罪，解民倒悬。
刘季的“过秦”、“罪秦”，大致可划分为间接“过秦”和直接“过秦 ”。
（一） 间接“过秦”——制造政治谶语
何谓政治谶语？就是利用某种社会自然现象，或者编造某种社会自然现象，用以附会时政的语言和文字，叫政治谶语。
早在起兵反秦之前，刘季就曾伙同他的亲信，编造了许多其应代秦而帝的政治谶语，并将之四处传播，用以蛊惑人心：或谓刘季之母刘媪，曾与龙“交于大泽之陂（坡），有娠而生”刘季，生本龙种也（4）；或谓刘季股“有七十二黑子”之圣瑞等。同时，刘季还制造了一个所谓“赤帝之子”醉斩“白帝之子”的所谓“斩蛇起义”的荒诞故事（按刘为赤帝，嬴为白帝）（5）。刘季之所以如此处心积虑地制造此等谶语，不过是意欲以此证明，刘季以秦帝国泗上亭长身份的举兵反秦，并非其主观意愿，而是天意如此，是天之王我也。这些谶语，可能流布极广，有些早已传入秦始皇耳中，致使秦始皇常说：“东南有天子气”（6）。天无二日，世无二主，又突然冒出一个新的“天子”来，这还了得！这就迫使秦始皇，不得不“东行以魇镇之”。刘季家乡所在的沛县，正是在秦帝国京都咸阳的东南，这应是秦始皇三十七年十月“东行会稽”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时的刘季，似乎就已经认定，他就是真龙天子。为了逃避秦始皇的“魇镇”，便装模作样地“隐于芒、砀山泽间”；或谓“季所居处，尝有（祥）云（瑞）气，吕后与人俱（一同）求（寻找），常得之”（7）；或谓刘季曾问人曰：“天有五帝，秦祀四帝，何也？”刘季自答曰：“待吾而成（凑足）五（帝之数）也。”（8）这样，刘季又自比于上天五方之帝中的赤飚怒，非但不应该跪拜嬴秦，反而应该接受嬴秦的跪拜。他很有点儿像陈涉，既有一定胆识，也有一定谋略。天下本来就是天下人的天下，至于谁做皇帝，都无所谓，何必嬴秦传之万世！
以上谶语不管产生于刘季为汉王之前，还是产生于刘季为汉王之后，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必欲证明：赢秦气数已尽，应该寿终正寝；代秦而帝者，则唯我刘季！这些政治谶语，就像商王朝发迹史上所谓的“天命玄鸟，降（卵，简狄食）而生商”（9）一样；就像西周王朝发迹史上所谓“季历娶大任，皆贤夫人，生昌（文王姬昌）有圣（王祥）瑞”（10）一样；就像秦朝发迹史上所谓的“玄鸟降卵，女修（秦的始祖母）吞而生秦”一样（11），都是必欲证明，只有他们自己，才是“天定的受命之君”，从而为他们对其“主上”的“反叛”，涂上一层灵光圣彩。
上述谶语，就是刘季的间接“过秦”。显然，刘季的间接“过秦”，带有极其浓重的迷信色彩。无疑，这是刘季在通过“过秦”、“罪秦”，而从天命观方面，制造他应代秦而帝的思想理论根据。
——据拙著《寻找原来的秦始皇》第一章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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