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21日-23日，由知产前沿新媒体举办的“第七届中国医药知识产权峰会”在苏州召开，本次大会吸引了线上与线下近800位医药IP人士参加，现场交流互动热烈。
在21日的会前研讨会上，广东东阳光药业副总裁、董事会秘书、知识产权和商务拓展总监林淘曦结合东阳光集团公司的具体运营情况，以及自身的实践经验，通过企业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的现状分析等，分享了“知识产权质押的必要性以及实务中的风险与应对策略”相关话题。
知产前沿现将林总监的现场主题发言内容整理成文，供医药知识产权从业人员参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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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东阳光药业成立于2003年，经过近20年的发展，已进入医药行业领域的第一梯队。公司专注于小分子新药、生物新药和类似物、首仿药和改良型新药，聚焦感染、肿瘤、代谢三大重点领域，以领先的研发平台为核心推动力，国际标准的生产能力和覆盖全球的销售网络推动企业成为中国领先的国际化研发创新型制药企业。产品管线覆盖小分子、大分子创新药及仿制药，主要包括抗感染领域、肿瘤领域以及代谢领域三大领域，已上市国内首个本土原研的抗丙肝DAA新药，多个First in class项目，并陆续在海外开展临床。海外重点项目甘精胰岛素已经在美国做完3期临床试验，即将在美国申报BLA，以及其他一些项目也有了较大的发展。公司具有国内少数的覆盖小分子、大分子及仿制药完整研发和产业平台。小分子新药开发平台是完全自主的研发模式和体系，小分子结构快速设计与优化能力。全链条打通新靶点发现、结构设计、工艺、分析、制剂、药理毒理、临床试验和产业化功能；共孵化出了20多个临床1类小分子新药项目；还有1个1类新药上市，5个新药处于临床三期，管线成熟度高，部分品种具有FIC潜力，乙肝和纤维化领域研发水平居于国内领先水平，是全国少有的全程独立自主研发新药的平台。生物创新药及类似药开发平台包括新药发现、药学开发、功能部门等部门。已建立候选物筛选和体内外评价两大新药发现平台、药学工艺开发平台、创新生物制剂平台等技术平台；孵化出多个国内一流、国际领先的项目，如正在美国进行临床试验的甘精胰岛素项目和GLP-1/FGF21双靶点项目；胰岛素研发、生产水平全国第一。首仿药及改良型新药开发平台是国内规模最大的制剂研发平台，拥有软雾吸入、长效注射剂、口服缓控释、剂型改良前药设计四大核心平台。该平台拥有快速仿制和技术创新两大核心竞争力，已经诞生41个欧美上市的仿制药，包括中国企业首个在美国获批的首仿药——盐酸芬戈莫德胶囊，60个欧美已获批仿制药，8个首仿药；成功无效芬戈莫德原研专利，即将在美国上市。在公司专利工作上，这几年公司申请了很多专利，其中一半在国内，一半在国外。从专利类型来看，其中一半是化合物专利以及其他一些专利。根据科睿唯安的创新报告显示：2015年到2018年间，公司在中国制药企业中专利申请排名第一。此外，在“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期间，公司还获得25项国家新药创制重大专项。公司拥有广东省内医药领域唯一一家国家重点实验室，同时，公司不断挖掘创新能研究能力，不断提升学术影响力，研究成果丰富。在积累一定的基础之下，通过股权和业务整合，实现东阳光医药板块境内外研发、生产和销售的一体化。以此为平台，公司在去年底完成了第一轮A股融资，去年融资金额达到69个亿。知名股东包括IDG Capital、恒健控股、沨华资本和中金资本等。然而，今年以来整个资本市场遭遇寒冬，随之需要考量的是生物医药企业除了股权融资之外，还需要其他手段去完成融资。企业融资主要有两种手段，一种是股权融资，另一种是债权融资。股权融资是大家比较熟悉的，主要是IPO公开发行与私募发售。但是这两种手段从目前的实践来看，今年都遇冷。- 其一是纯信用贷款，这种模式主要适用于个人，企业在纯信用贷款方面是比较少的。
- 其二是抵押，抵押是比较常见的方式，传统企业发展更多的是用土地、产房、设备等进行抵押，大多是实物抵押。
- 其三是质押，质押往往以质押股票为主。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知识产权质押是一种新型的融资方式，是企业众多融资方式的一种补充。
据国务院新闻办公室2022年上半年知识产权相关工作统计数据新闻发布会的报告显示，我国发明专利授权39.3万件，截至2022年6月底，我国发明专利有效量为390.6万件，同比增长17.5%。同时，有效注册商标达到4054.5万件，同比增长20.9%。实际上说明我国已有庞大的专利商标数量，为知识产权质押奠定了基础。从实践中2022年上半年知识产权质押的情况来看，专利商标质押融资金额达到1600亿以上，同比增长51.5%，看似庞大的金额，相比于总的贷款金额来说小的非常多。同时，知识产权融资惠及9760家企业，同比增长68.0%，增速也非常快，但是其中平均每家企业贷款金额只有1000多万，且1000万以下的贷款惠及中小企业6951家，占惠企总数的71.2%，也就是说更多的专利商标质押融资惠及服务的是小微企业。因此，生物医药创新企业就非常适用以知识产权去质押融资的方式。知识产权质押融资有三种模式，涉及到4个主体，包括银行、企业、政府和担保中介。- 第一个模式是，直接质押，即银行把资金贷给企业，企业把专利质押给银行。
- 第二个是间接质押模式，即政府作为一个传导中介，因为政府通过成立相关的平台，企业可以通过平台把专利质押给平台、平台再质押给银行，银行又将资金通过平台发放给企业。这样的模式下，平台实际上承担着担保中介的责任。
- 其三是混合模式，混合模式下担保中介类似于房产中介的作用，一方面企业可以通过中介寻找可以接收专利质押的银行，另一方面银行也可以通过中介寻找需要用专利质押获得资金的企业，担保中介从中实现双向服务。
整体来看，政府的政策仍然起到主导性的作用，政府充分发挥管理职能，引导各机构多方发力。首先在政府政策层面，随着《关于加强知识产权质押融资与评估管理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通知》等一系列政策文件的出台，国家层面大力推进知识产权质押融资，地方层面密集出台配套措施，各级政府积极引导知识产权服务机构、评估机构、担保机构和金融机构，共同推进知识产权质押融资发展。如：通过财政扶持，减少出质人贷款需费（贴息、资助担保费、评估费等）。以东莞市资助政策为例；对开展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的企业或者组织，按其实际支付知识产权质押融资贷款利息不超过50%给予贴息，每家企业每年贴息额度不超过50万元；对政府性融资担保获得银行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的企业，按其担保费50%给予资助，每家企业每年资助额度最高不超过30万元；对获得银行知识产权质押融资产生的评估费，按50%给予资助，同一项知识产权评估费资助最高不超过30万元。当然，市场层面也存在很多问题，银行风险管控严格，纯知识产权质押难以实现。- 第一个就是目前知识产权质押融资需求远大于供应，每个企业都有融资的需求，但供应端相对较少，甚至很多银行并没有此类业务供应。截至2021年末，知识产权质押融资贷款金额占比不足总贷款的0.6%。
- 第二个是整个市场主导型的纯知识产权质押情况比较少，结合企业产品、经营状况、征信等多方面的因素，实际上此类贷款对于银行来说存在一定的风险。
- 第三个就是知识产权质押是其他贷款授信补充的情况较多，实际上银行出于某些考虑，经常要求与公司的其他资产（房产、机器设备、股票等）进行组合贷款。
- 第四个是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的授信额度较评估值较低，实物抵押贷款额度约70%，而知识产权质押贷款额度不到评估值的30%。
目前的形势下，银行在开展知识产权质押业务时也面临诸多障碍。包括确权难、估值难、经营难、变现难等问题。确权难在于知识产权存在较大的权利不稳定性、以及权利人的权属与权益的不确定性；估值难在于知识产权存在较强的专业性和复杂性，缺乏可靠的评估，财产权利存在不确定性；经营难在于企业自身经营管理与资源配置决定了知识产权能否创造应有的市场价值；变现难在于知识产权的交易方式、手段和场所均有特殊要求，变现过程复杂且存在不确定性。所以，银行不可能自发要求企业进行知识产权质押融资。尽管国内知识产权数量快速上涨，企业利用知识产权融资方面也在突破发展中，但从整体规模体量上讲，与其他传统融资方式相比仍然具有很大差距。当前知识产权融资一定程度上依托于地方政府的利息补贴和隐性担保，单纯的市场化知识产权融资相对较少。哪些行业获知识产权质押融资金额比例较高？据中国经济网数据显示，排首位的是文化创意产业，事实上就是很多人熟悉的“IP”这个概念。一个“IP”如果制作出电影动画等，其收益是明确的。剩下的较高占比的是高端设备、信息技术产业。相比来说，生物医药企业排在第五位，这从一个侧面说明生物医药企业在知识产权质押中是可以受到资本青睐的。今年开始生物医药企业的股权融资遭遇了寒冬。根据火石创造产业数据中心的报告，今年1-8月融资事件数量和金额均有所回落。相比去年同期的1174次、1627.58亿元，下滑幅度分别为12.6%和45.2%。这启示我们企业如果在股权融资遇冷的情况下，确实需要一个股权融资之外的融资方式。生物医药企业如果是通过传统的方式向银行贷款，也会遇到一些问题。- 第一，产业风险与银行债权收益不匹配，因为整个医药企业产业创新的不确定性很大，信息不对称，属于专业性强的高度知识密集型行业。
- 第二，企业研发周期与授信时机问题，生物医药企业前期是需要大量资金的，等后期项目有收入现金流之后，又可能不太需要资金了。但银行不一样，银行认为企业早期的贷款存在一定的风险。即资金需求时间存在错配，资金需求与贷款期限不匹配。
- 第三，资产情况与银行担保要求，整个生物医药企业除了传统的大型制造企业之外，目前创新的Biotech企业都属于典型的轻资产企业，可抵押的资产比较少；同时，政府担保基金体量有限，有效担保较难，比如说银行的担保要求很难达到。这种情况下，创新医药企业可以应充分考虑知识产权质押融资手段。对于Biotech企业而言，土地产房设备等资源可能是没有的，也就无法进行传统的实物抵押贷款，所以，知识产权质押是股权融资之外最好的融资手段。
医药企业专利质押融资在实践中存在矛盾点，第一个是未实现产业化。专利对应项目大部分未实现产业化，由于其专业性强，估值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银行偏向于已经产业化的专利。第二个是贷款的时间问题，企业希望能有长期的贷款，因为专利研发项目基本都是一个长周期的项目，高投入、高风险，所以需求贷款额度大、期限长，但是，银行更偏向于短期贷款和小微贷款。目前来看，较好的解决方案是通过政策性银行的导向作用，发挥其金融支持的作用。按照这两个矛盾产生的主要原因是由商业银行本身的属性决定的，但是商业银行无法做到的事情可以通过其他银行，尤其是政策性银行来完成。比如国内的国家开发银行、国家进出口银行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涉及到评估的问题。传统意义上可能认为如果要做评估的话，应该先确定评估方法，评估后得到一个估值，最后以估值来讨论该怎么做。但是，现实中反过来先与银行讨论估值，企业再去找方法评估也是一个可行的路径。从企业的需求角度出发，第二种方式是更容易实现融资的。确定估值之后，下一步再接着确认使用成本法、市场法还是收益法去做。实务中银行往往会要求用两个方法去做，其中收益法是必须的。市场法就是一个对比，如果同样类型的专利在市场上大概每年价格做一个类比；成本法相对比较少用，因为生物医药企业形成一份专利的财务成本是比较低的，如果按照成本法的话企业相对来说会比较吃亏，基本上企业采用市场法和收益法较多。也就是说，企业一般要跟银行沟通在前，然后再按收益法进行评估。生物医药企业知识产权质押融资要得到长足的发展必须医药企业、金融机构、政府部门三管齐下。首先，医药企业本身要不断提升技术创新能力，提高知识产权质量，加强维护管理；其次，金融机构可以根据行业特点和不同生命周期下的经营特征，转变思维做好金融配套服务；最后政府部门需要加强对企业知识产权质押融资的指导和服务，建立知识产权交易市场，必要时给企业提供担保。以企业创新为核心、金融机构灵活配套、政府机构大力扶持，实现三方共赢。结合上述理论，从东阳光公司的实践，希望跟大家分享一些经验。公司融资对象包括传统的农业银行、建设银行、工商银行以外，还有开发银行和进出口银行此类政策性银行。政策性银行对于高新技术企业，其中就包括医药企业，在这方面会有相应的政策扶持。此外，中融信托作为公司A轮融资的股东之一，对公司比较熟悉，我们也与之开展了专利质押的工作。所以说，融资的金融机构不一定要是银行，公司长期服务关系良好的一些机构也可以成为融资的对象。比如我们公司通过五矿信托从浙商银行拿到了一笔专利质押的融资，这是一个典型的混合模式的融资。由此，与融资渠道建立长期广泛的良好关系非常重要。知识产权评估的案例中，基本上企业是居中的，银行和机构在两边。首先企业要满足银行的要求，银行有一个入库评估机构，需要从名单中抽签选定三家或三家以上机构同时进行评估，经过对比之后选择两种以上方法进行评估对比，最后选择出使用评价报告。不同的评估机构可能估值也会有不同，同时评估报告的时效性也非常关键。评估机构的选择如果是金融机构相对比较熟悉且专业度较高的评估机构，那么评估速度也会相对快很多。专利解除质押后再重新质押，也是常见的手段。比如公司有一篇专利在2017年质押，然后在4年之后注销质押，第二年的4月又第二轮质押给另外的机构，这样专利就使用了两次，相对而言质押金额也翻了两翻。由此，专利的反复质押可使其价值最大化。知识产权质押贷款已经成为银行业竞争的一种优势，企业盘活蕴含经济价值的知识产权，通过知识产权提供担保获得贷款，这是知识产权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企业发展的需求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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