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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秋风起》(小说新作连载3)

3

这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路萱文和郝德权早就约定,进了卧室,除了放松的睡觉,一切不开心不愉快的事情不许带进卧室,这个幸福的规定已经延续了很多年。

郝德权关好门,转身一把拉过路萱文抱在怀中转了个圈,然后高高举起又轻轻放在床上。

“今晚,我要好好伺候我的女皇。”郝德权嬉皮笑脸地说着,像个无赖一样脱掉自己的睡衣,开始急不可耐地撕扯路萱文的衣服。

路萱文一边捶打着他的胸部,一边吃吃地笑道:“小声点,别让女儿听到了。”

郝德权是个欲望极强好折腾的人,好像一天不折腾他就受不了。装修房子的时候,他们特意给各个卧室都装了最好的隔音板,而且还做过测试,他们的行动一般都能控制在音量透不过卧室的范围之内,但路萱文每次还是会提醒,生怕影响到孩子。

两天没见,又带着酒劲,郝德权把两个人都脱的一丝不挂,就要扑上来的时候,路萱文一把推开他。

“不行,你今天喝酒了,万一怀上了,会影响孩子的健康。”路萱文说。

“小心谨慎快一年了也怀不上,怎么可能这次怀上。今天不造孩子,只伺候你。”郝德权嬉笑脸就开始了他的动作。

轻车熟路,郝德权进进出出愈战愈勇,路萱文扭动着身体,年轻的感觉在彼此的身体里活跃着。

路萱文轻轻咬住了郝德权的肩膀,嘘嘘喘着,强忍着不叫出声,郝德权也气喘吁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都昂面躺在床上。

“真舒服呀,缓一会再来!”郝德权说。

路萱文伸手用食指在他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说:“你羞不羞呀,你以为你还十八岁呀!”

“十八岁还不认识你呀,要是那时候就开始这么折腾就好了,生一群孩子。”

说到孩子了,郝德权又说:“这二胎不知道有没有希望怀上,妮妮一个孩子太孤单了,要是有个弟弟妹妹,将来咱们老了,他们还相互有个照应。”

“早年咱太穷也太听话了,和咱同龄的偷生的很多,现在都长大了,两个孩子年龄也相差不远,我们现在再生一个,会不会像生了两个独生子女,能不能互相照应,我一直都很担心。”路萱文说。

“妮妮这孩子自尊心强,又犟,她成长的过程中,咱们只顾忙生存忙事业了,没咋好好教育她关心她,导致她现在这个性格,不知道这是性格呢还是叛逆期正常反应。女娃娃不要太好强,活泼开朗快乐生活就好。有时候想想,觉得挺对不起妮妮的。”郝德权叹息道。

2015年十八届五中全会决定全面放开二孩政策,郝德权夫妻俩都动心了。生个二胎,如果是个男孩最好,是个女孩的话,两个女孩也不错。总之,将来老了,两个孩子好互相有个照应。

多少年来,他们因为没有儿子,遭受了来自上辈的不少委屈。

郝德权和路萱文当年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在同一个部门一起工作认识的。

郝德权为了考上中专能跳出农门,初中补习了3年终于考上了一所师范院校。那时候教育基础设施差,师资力量薄弱,教师工资常常不能保证,所以教学质量不高,加之那时候农村孩子跳出农门唯一的路径就是考学,尤其是中专,考上中专就可以成为城市户口,毕业后国家统一分配工作,享受国家干部待遇,何止铁饭碗,简直就是金饭碗。因此,挤这条独木桥的人很多,考上中专就相当于考上了现在研究生,比现在的考研还要难,还要牛,那时候全国的中专录取率只有4%,那含金量,就是万足金。

郝德权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本县一个乡镇当了一名初中体育老师。教了两年书后,郝德权觉得教师仕途发展太慢,一所学校就一个校长的位子,一个人一占就是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于是找了师范院校他的初恋女友的父亲,把他调到了县城正红的一个企业。女孩的父亲答应帮他的条件是让郝德权答应和他的女儿分手。女孩的父亲说:“不是我看不上你这个女婿,我也喜欢你的稳重担当,但是现实的生活条件不允许。你在小县城,我女儿在市上,你的父母和我们都没有能力把你俩调到市里工作,你想一想,两地分居的婚姻不现实,加之我女儿从小在城市长大,没有受过委屈,没有吃过苦,我们两家的文化背景、家庭背景相差悬殊,你们一旦婚姻,这些都将会是无法调解的矛盾,我不想你们将来把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郝德权听明白了,就是说他们不门当户对。经过一段时间考虑后,郝德权决定接受女孩父亲的条件,毅然决然提出了和女孩分手。

当然,初恋是纯真美好的,何况当初是女孩先向他表白的,所以分手后他也非常难过。

郝德权到这个企业上班了。

刚上班,企业要做个宣传画册,老总家和路萱文家是以前一个大院子的邻居,路萱文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知道这个孩子写得好、爱拍照,而且他看过路萱文写的文章拍的相片都很有灵性,于是就请刚毕业还没有被安排工作的路萱文帮他们做一期宣传展板和编校了一本宣传画册。

郝德权刚来也没有具体工作,领导安排他负责和路萱文做好展板和画册的工作。

路萱文干工作认真细心,郝德权做事雷厉风行,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工作干得漂亮出色,单位人人都夸赞两个年轻人把这项工作简直做到了完美,为此还得到了上级的表扬。

郝德权忽然觉得,路萱文,这个安静朴素瘦小清秀自立的女孩,才是他心目中要找的那个人。

他很快从失恋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他深深地爱上了路萱文。

路萱文是个感情迟钝的女孩,上学只顾着学习专业课程,课余时间拍拍写写没有谈过恋爱,结果郝德权没怎么用力、甚至没怎么用心就追到手了。尽管路萱文父母和她的大爸大妈当时极力反对极力制止,也没能将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制止住。

在农村家庭成长起来的郝德权,自带着淳朴憨厚有担当的忠厚面相,加之这一路走来的发展,全部要靠自己打拼,所以他看上去沉稳,成熟。70后尾巴路萱文和70后的初期的他差着6岁的年龄,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相互钦慕。

郝德权的父母也不愿意,不愿意的原因:一是路萱文正式工作还没安排,不知道将来会到什么单位什么地方,能不能留到县城,要是分配到了农村,将来有了孩子别指望他们看,他们农村忙,顾不上;二是路萱文太瘦,怕身体健康方面有问题,将来能不能生育,他们很担心。因为以上两个原因,他们不拿彩礼,不买房,别的女孩结婚有的,他们一样都不给,一分钱也不会花,如果路萱文愿意,就这样来吧。

因为这些原因,他们两人的事情耽搁了很久。

这期间,路萱文两次提出和郝德权分手,但最终都没有办法放弃这段感情;郝德权更是坚定地说什么也不放手。

郝德权问父母:“你们就那么看不上路萱文?到底为什么?”

母亲背过父亲对郝德权说:“其实我和你爸也看上这个女娃娃了,这不,她愿意,咱这就不用花钱了么。”

郝德权彻底被父母的这个逻辑气傻了,有一天他喝醉酒,哭着对父母说:“你们就不心疼一下我吗?我这样娶她,我觉得愧对她,你们能不能就当是心疼我了好不好。”

母亲说:“那你娶呀,我们不愿意只是不想花钱。你不花钱,村里人、亲戚更会夸你有本事,啥愧不愧的,女人嘛,生米做成熟饭,成了你的老婆照样听你的。”

郝德权为父母这样的做法感到非常悲哀。

郝德权对路萱文:“不管别人怎样,我会用一辈子好好疼爱你”。这一句承诺,让路萱文感动到现在。

就这样,没房没车没彩礼没金银首饰甚至没有几件像样的衣服,郝德权靠自己,极度简单的操办了一下婚礼。

结婚不久后,路萱文大爸通过各方面的打点,将路萱文的工作安排到了县文化馆。

然而,郝德权是在这个家庭成长起来的,有些劣根性他根本意识不到;即使意识到了,一时半伙也不愿意改正。

这些年,郝德权的疼爱实在是范围太小了,除了他不欺负路萱文,在他的亲人面前,他实在是让路萱文受了太多的委屈。

郝德权那个红极一时的单位,在领导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没几年就宣告倒闭,郝德权父母把这全部怪罪到路萱文身上,当着郝德权和路萱文的面,说:“娶媳妇接财神,看你媳妇那瘦弱样,就不是个旺夫女人的相貌!”路萱文委屈的直哭,郝德权什么也不说。

分家那年,正是郝德权刚下岗,生活极度困难时期,郝德权的父亲问:“你们就一个女儿,不打算生儿子了吗?”

郝德权看了看路萱文,说:“政策不允许呀,再说我俩现在这经济状况,我一时还找不到工作,萱文那个文化部门就那点死工资,刚够我们紧紧巴巴生存,连个安定的住房都没有,生下孩子怎么拉扯呀!妈妈给我们看孩子吗?”

“农村忙的要命,我哪有时间给你们哄孩子,我一个人拉扯了6个孩子,你们自己的孩子自己拉扯,我管不了。”母亲说的很决绝。

“你一个大男人窝囊不窝囊!你们弟兄两个,姐妹四个,六个人,我和你妈农民,没有工资,不也一个一个拉扯大了吗?你们现在不是都活得好好的。你们拉扯两个就不行了?没儿子,你以后咋做人!挣钱给谁!就说以后有钱了留给谁?”

路萱文看看郝德权,看到他两只眼睛眼白全部变红了,满眼蓄满了泪水。路萱文心疼了,她好不容易鼓励他,为他建立起的自信心会不会在他父母这样的数落中又被击垮。

路萱文忍不住眼泪唰唰地流。

“你看,你们没有儿子,又不在农村住着,咱家这几十间房子,牛羊牲畜也不值啥钱,就留给你弟弟吧,留给你弟弟也就是留给你侄儿了,将来就不会成了外姓人的。至于土地,你看是不是也不给你们分了。”郝德权的父亲垂着眼睑说。

路萱文接过话说:“爸爸,土地是国家分给每个人的,您就按国家给我们的亩数分给我们吧(那时候种地要年年按耕种的亩数上交农业税,所以农村每个人上报的数量远远低于实际占有土地的亩数,所以路萱文这么说),其余的您舍不得给我们,我们也不要。”

路萱文喜欢土地,当初亲朋阻止她和郝德权结婚,其中有一条就是因为郝德权是农村人,带着泥土的味道,土气。她说她就喜欢这土味。她甚至想将来老了,退休了,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盖一所房子,种上够夫妻俩吃的粮食瓜果蔬菜,养一群猪鸭鸡犬,过一种简单的田园生活。

父亲沉吟片刻,轻蔑地说:“这家还轮不上女人说话,德权,你说!”

“我和萱文的意思一样。如果我将来找不到好工作,也许我还要靠种这几亩薄田养家糊口也说不定。”这算是郝德权唯一偏向她说过的一句话。

“没出息!”父亲恨恨地骂了一句。

从此以后,郝德权就很少回老家了,尤其是最穷苦的那几年,即使偶尔回家看看父母,得到的也是很伤自尊的数落,父母的嫌弃让他感觉自己离有钱、有儿子的生活那么遥远。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这座小城发现了大煤田、大油田,而且政府决定大力开采。郝德权一头扎进了这个开发大潮的大军,他和别人合伙开过小煤窑,打过油井,倒卖过煤矿、油井器材。感谢这些机遇,他都挣钱了。

几年后,这座新开发的煤矿小城成立了独立法人的煤矿厂,经过路萱文大爸的关系,郝德权以一个下岗工人的身份重新上岗,成了煤矿厂里一名员工。半年后,成了一名基层小领导,根据这几年和煤矿打交道的经验,他给厂里提出来很多可行性建议,一年后他成了厂里的中层领导。

初建厂缺少人才,郝德权凭着才华和胆大很快就崭露头角,经过了这些年的机遇、努力和大爸的帮助,就有了如今上层领导的地位。

生活就是这样明媚了起来。

二胎也就这样提上了议事日程。

这个二胎,是他们的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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