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粒/《秋风起》（小说新作连载81）

(81)

早晨写真室不是很忙，妮妮和妈妈一边收拾，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妮妮的审美比妈妈的好得多，看来她这几年在外面求学没少学到新知识。路萱文欣赏地看着妮妮妙手回春般让她的写真室顿时换了一种时尚风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路萱文说。

“那当然了，总不能在你和我爸的阴影下蜷缩一辈子。”妮妮虽是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但路萱文听出了妮妮想把话题引到他们的身上。

“这话说的，好像我俩是坏人一样。”路萱文笑回。

“妈妈，真的不了解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妮妮叹了口气说。

“想问妈妈什么，说吧。”路萱文说道，“生活总得继续，面对现实，不需要躲避，因为躲避是躲避不过去的，直接面对，你会发现也没有那么难。”路萱文说得很慢，好像是一边思考一边表达。

“妈妈，我爸结婚了？我爸对感情怎么这么随便！真的难以理解你们能一起过这么多年！”妮妮语气里有些愤怒。

“妈妈其实也不能理解你爸这么快就又结婚了，我只知道我和你爸离婚后，你爸找了一个有夫之妇，就是你爸和我还在婚姻期内，和孙晓丽断开后第二次出轨的那个女人，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和你爸在一起被我去你爸办公室找钥匙撞见，我才离家骗你说是为出影集做准备，其实当时妈妈并没有出影集的打算，只是找了这个借口。至于后来怎么真的出了这么一册，我其实至今都是稀里糊涂的。”路萱文说到这里看着妮妮，停了下来，她忽然感觉复杂的过往，表达起来竟然这么简单。

“妈妈，你是说我爸当年除了孙晓丽还有别的女人？你是说我爸把人家有夫之妇家庭拆散了，跟那个女人结婚了？”妮妮问。

“不是的，那个女人很有本事，在你爸单位做生意，为了让你爸给她生意上开绿灯，和你爸有不正当关系，同时给你爸贿赂钱。我们离婚后，你爸和她明目张胆在一起了，被她的爱人知道后，拿这件事要挟你爸娶他的妹妹做老婆。”

“停停停，妈妈，天底下有这样奇葩的事？那个男人不嫌弃他老婆跟别人？还要挟再把他妹妹嫁给我爸？妈妈我没听错吧？”妮妮急切地问。

“你没听错，就是这样的。”路萱文回答。

“那他妹妹有毛病？是傻子还是残废？我爸难道真的娶了她？”妮妮急了。

“你听妈妈慢慢给你说，事情当时有点复杂，那个女人直接搬进了咱家，你爸没办法打电话让我回去帮他赶走那女人，我没有答应他。”

“对，不能答应他。”妮妮赞同妈妈的观点说，“妈妈，快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不是傻子或残废？”

“不是，她是一个离异的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

“吓死我了！妈妈，别让我哪天回家一进门看到一个傻子龇着牙朝我示威。”妮妮说着做出被惊吓后捂住胸口喘气的动作。

“你爸最后也不是和那个女人结婚的。”路萱文继续说，“你爸通过法律解决了这件事，那个男的把你爸和她老婆作风问题及收取贿赂的事、实名举报了，还好你爸早有准备，把那个男人行贿和敲诈勒索告上了法庭，那个男人被判了行，你爸也因此被降了职。”因为路萱文不清楚降职是周静又举报的，所以给妮妮这样说。

“啊？妈妈，怎么像电视剧一样，太复杂了。”

看得出这些事情把妮妮听懵了。

“妈妈，我爸到底跟谁结婚了？”妮妮想先知道结果。

“后来的事情妈妈也不知道了，等你回家问你爸爸吧，我只知道他又娶了一个据听说是个没结过婚的大龄女子，这么急结婚是因为那个女人怀孕了。”路萱文总算是把这错综复杂的事情说清楚了。

“啊？”妮妮又是一惊，“怀孕了，就是说我爸又要有孩子了？”

“嗯”，路萱文看着妮妮点了点头。

忽然间接收到关于父亲这么多的信息量，妮妮一时无法理顺。

“妈妈，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妮妮极度不满，语气生硬地问。

“妮妮，很多事情妈妈给你说不清楚，因为妈妈觉得以前的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都是事情一步一步逼着妈妈走，既不是妈妈的规划，也不是妈妈的预谋。你也知道，妈妈曾经是一个喜欢安逸，喜欢简单的女人，凡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这不，被逼到了现在的状态，才开始认真谋划生活，所以……”路萱文说到这儿，妮妮急忙打断她的话，说：“妈妈，'所以’后面的话是要教育我的现身说法吧？您先别说，我理解。的确，我一直觉得您在我爸爸面前总是唯唯诺诺，这个我一直就非常看不惯，没想到您这一反省，没有过度地带，直接就来了个鱼死网破，幸好我长大了，否则我就会像果果一样伤心难过，惊恐不解。”妮妮说到这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路萱文忽然脸上煞白，一定是对果果的愧疚刺痛了她。

妮妮转换了话题，说：“妈妈，过两天我打算回家看看我爸，看看那个我的后妈，估计她比我大不了几岁，我看看她对我爸好不好……”妮妮说着，语气里满是戾气。

路萱文说：“好，回去看看你大外公外婆，你大外公因为你爸和我的事气的，病了好久。”

妮妮回答：“嗯，看他们我高兴。”

路萱文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准备在哪个城市就业？有没有谈对象？每次打电话问你，你都说回来告诉妈妈，现在可以告诉妈妈了吗？”

“本来可以了，本来打算一家人在一起我慎重地说出来，可是，现在暂时不想给您说了，等我见过我爸后再告诉您好不好？”

路萱文犹豫了一下，说：“好吧。”